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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当时李猛刀还心存侥幸, 就想着打听一下。等他回到了衙门附近,找了一个正当职的衙差来问, 得知大人勃然大怒,已经在让师爷问询这些年到底有哪些衙差在值夜时玩忽职守。
那人还替他担忧,让他赶紧去找大人请罪……因为大人已经知道他在天还没亮时去吃早饭一去不回, 才导致了袁顺利在遇上歹人时只能一人迎敌。
李猛刀听到这些,哪里还坐得住?
“让顺利出来,我有事和他说。”他特别着急,等了半天都不开门,干脆抬脚去踹。
温云起觉浅,听到外头的动静后,也没再继续睡,披衣起身。
袁母见儿子被吵醒,心里对门外的人更添了几分厌恶,到底还是开门让人进来了。就这个趋势,不让人进门,儿子肯定没法睡。
李猛刀还穿着在外头干活的常服,一看见温云起,张口就质问:“你是怎么跟大人说的?”
“如实说了。”温云起面色淡淡,“当时那么多人,我可不敢撒谎。”
李猛刀面色胀红:“你怎么就那么老实?咱们共事多年,你这是要害死我。”
“我笨嘴拙舌的,万一没能瞒住大人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这上有老母,下有弟弟,到时谁帮我照顾?”温云起摆摆手,“你老是半夜就走,若是被罚,那也是你应得的。”
李猛刀一口老血梗在胸口。
夜里轮值时偷跑的人不止他一个,或者说,除了袁顺利这种老实疙瘩,就没有不偷懒的。区别是次数多或者少而已。
众人也不是没想过会东窗事发,但法不责众,九成九的人都跑过,大人即便知道了,最多就是责罚一二,然后改掉这些坏了的规矩。
总之,大人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撵走……可能会抓几个偷懒厉害的杀鸡儆猴。但李猛刀从来就不觉得自己会是那只鸡。
“顺利,咱们共事多年,我家里什么情形你也知道,上有老下有小的,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活计。听他们说,大人动了真怒,昨晚不在职的几人,全都要被撵走。”
李猛刀正因为打听到了这些,才如此慌张。
光听这些话,李猛刀确实很可怜。
但是,袁顺利就不可怜吗?
上辈子大人问责下来,明明袁顺利当差多年就只玩忽职守一次,且他是家里出了急事才离开的。若是李猛刀如实说,袁顺利再求一下情,凭着他往日的老实本分,怎么也不至于落一个被衙门撵走的结果。
天天偷懒睡觉的人都没被撵,还当着差,他一个最老实的被撵,皆因为李猛刀胡乱编排,说袁顺利几乎每个夜晚都会早早回家,将值夜之事丢给他一个人。
袁顺利想要为自己辩解,奈何大人忙着找人,而他又是真的在该当职的时候跑回了家,大人压根就不见他。
温云起一脸疲惫:“谁走谁留,我说了也不算。你跑来纠缠我,不过是浪费时间。赶紧想法子请人帮你求情才最要紧。”
语罢,关上门回去睡觉。
李猛刀再敲门:“顺利,你帮我去大人面前澄清一下,就说我昨晚是家中有急事……”
“你这是在为难人,我从不说谎。”温云起声音坚决,“谁让你昨夜回家的?若你真的是去买早饭,说不定还能和我一起立功。”
李猛刀:“……”谁说不是呢?
他若是早知道昨天晚上衙门会出事,绝对不会回家。
眼瞅着袁顺利不肯帮自己说情,李猛刀心中恨极,却也不愿意在此耽搁太久的时间,他得想想办法,找个在大人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帮自己求求情。
*
温云起按时上职,只有他到了,白日守门的两人才能离开。
大家共事多年,即便不熟悉,也互相都认识。一见面,两人就先恭喜他。
都知道昨晚上和袁顺利会升职,但这上来就恭喜……多半是有眉目了。
温云起谦虚了两句。
“救人是分内之事,这不是什么喜事。”
其中一人笑道:“大人发了话,让您做班头呢。往后袁哥可就是我们的上峰了,这如何能不是喜事?”
温云起适时露出一脸惊讶,又惊喜的问:“真的?”
当年袁父立功,原本可以做个差头,可但凡他升一级,原本要升职的人就只能继续等。那人家中富裕,不想再等,私底下找到了袁父,给了十多两银子。
看在银子的份上,袁父主动辞了。表示自己太老实,管不了旁人。
衙门里分三班,各司其职。袁顺利所在是站班,顾名思义,就是巡视衙门和在各个门口站立,需要夜里轮值。而这也是三班中最轻松的,快班需要抓捕犯人,去各处送信,壮班则是负责押送犯人和看守大牢。
遇上衙门里特别忙,比如收粮税时,则需要全部打乱重排。
其中壮班也需要夜里轮值,并且大牢里的味道不好……不过那地方有油水,脏臭一点,时不时就能拿到犯人家眷送的好处。
其实快班偶尔也能拿到好处,比如出去抓人,犯人想要打听一下自己的罪名或者案子进程,就会悄悄塞些好处。又比如犯人家眷想要自家人在押送途中被善待,也会给一份好处。
最没油水的是站班,没有人会想着给守大门的人一些好处,即便要给,就在大人眼皮子底下的各处门口塞,谁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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