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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芳碗里,“要吃你自己吃。”
何聪任性不是一天两天,宋芬芳习引为常地接受了都不要的鸡腿:“又不脏……你这孩子。”
“不愿意吃就不吃,”何建国缓了脸色说,“没人逼你吃。”
这话听着像对何聪说的,何野心里清楚,其实是讲给她听的。
她默默加快速度啃菠菜。
“囡囡,还有糖醋排骨,你最喜欢吃的。”宋芬芳说,“到学校就吃不着了。”
她巴不得吃不到。
何建国喝了口酒:“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咳咳咳!”
吃到一半,何建国又弯下腰,扶着桌子剧烈咳嗽。
桌上的瓷碗也发出碰撞的脆响,似乎下一秒就要翻了。
宋芬芳忙放下碗去倒开水。
只是这次喝了开水也不见好,越咳越烈,何建国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应该说是吐了口血。
何野更没心情吃饭了。
宋芬芳又去拿止咳糖浆给何建国喝下,才好了点。
“去医院看看吧。”宋芬芳一下一下拍着何建国的背说。
“去什么去!就一个小咳嗽,都是坑钱的!”何建国骂骂咧咧地拍桌子,他身形消瘦了不少,却拍得碗直响,“还说去什么大医院检查,就是想骗钱!我好得很!”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何聪不耐烦地说,“还不去医院,我看你应该治治脑子。”
“哪有钱去!你下学期学费不要钱!吃喝拉撒不要钱?!”何建国往旁边瞟了一眼,见何野没表示,依旧专注地啃菜,又大声嚷道,“还是儿子好哟!会心疼老子。”
不管何建国喊多大声,何野一律左耳进右耳出,当耳旁风。
宋芬芳清理干净地面,坐回位置说:“段老二说了,你这病得去大城市治,要不然治不好的。”
“段老二连自己老母都治不好,还治我?他就是个骗子!”何建国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喘着粗气说,“不光想骗我钱,还想骗得我倾家荡产!”
呵,还倾家荡产,何建国估计连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骗他图什么?
图他常年喝酒、饮食不规律的器官么?
何野扒了一大口饭。
何建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他咳死。
她放下筷子,不像再忍受何建国明里暗里的指点:“吃饱了。”
“何野!”何聪叫出了她。
宋芬芳垂着脑袋,一粒一粒吃着米饭。
何建国没看她,但她能感受到他在注意这边。
“干嘛?”
台座上神像面目慈悲而怜悯。
“爸都这样了,看不出来?”
“我不瞎。”何野说,“所以呢?”
何聪啧了一声:“你不该表示一下?”
“表示什么?”何野装傻充愣,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另外两人紧张地眼睛止不住往这边瞟。
她苦口婆心对何建国说:“我跟你讲,段老二就是骗你的,他就想骗你钱,你这身板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三人都愣住了。
她转身上楼。
何建国吼,明显中气不足:“何野!你说谁要死!”
何野心情大好,她在家里从没这么畅快过。
畅快的她想对着窗外吼两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出的气映衬着细碎的雪,美的过分不真实,她无声笑着,手指按在玻璃上,印出指印。
活该!
何野打开窗户,猛烈的风雪迎面扑来,与火热的脸碰撞。
她打开手机发了消息-
哈哈哈!
梁夏: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打完字,刚要发过去,指尖顿在发送上。
大过年的,说这种事不好。
自己高兴高兴算了。
她把“何建国要死了”一个字一个字删掉,平复了心情,重新输了一行发过去:新年快乐。
梁夏:真没想到你竟然主动给我发新年快乐。
梁夏:过去哪一次不是我在零点给你发。
何野关掉窗户,扑上床,嘴角还是止不住上扬:今年换我先发。
梁夏:你现在在哪?在家吗?-
对。
梁夏:你来我家过年多好,咱俩还能一块打游戏,也不用看你爸脸色。
梁夏:你来我家,我爸能给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