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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这样的人!”何聪个儿跟她差不多高,气势却输了不止一截,“爸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出去玩,你果然是个冷血的白眼狼!赔钱货!”
何建国病入膏肓,她也没必要忍了。
何野勾起嘴角,觉得这句话很可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还活在梦里呢?”
“何建国不是很喜欢你吗?说什么养儿防老,现在他要死了,你去防啊。”她轻蔑地看着何聪,“怎么?宝贝儿子除了睡就是玩,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我才十五!”
真可笑,十五。
她十五在干嘛?哦,对,她十五因为没成年,在旧厂打工。
“瞧给你能的,十五了不起?我十五也没你这么废。”她用肩膀撞开何聪,“滚,没用的东西,别来烦我。”
何聪垂在手臂的手用力握着,在何野踏上楼梯的一刻,挥拳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跑过去。
“何野!我他妈忍够你了!”
瞳孔骤缩,楼梯口这个位置不好反击,她一步作两步跑上楼。
“操!”她抓着扶手骂了一句:“神经病!”
何聪一边骂一边手脚并用地跟着跑,一副完全被激怒的模样。
房间里的人听见动静,纷纷跑出来看戏,还有黏在嘴皮上的瓜子壳。
“囡囡!”宋芬芳惊恐地喊了一声。
何建国的怒斥远远传到耳边:“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正月初二,鸡飞狗跳。
何野站在楼梯口,看着越来越近的何聪,在距离两个阶梯的时候,她一脚踹中何聪的肩。
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她差点也因惯性摔下去。
这一脚,她等了十几年。
“啊——!”
咚、咚、咚。
何聪惨叫着,皮球似的滚下楼梯。
“何聪!”宋芬芳忙扶起何聪,心疼地摸着身体,“摔哪儿了?”
何聪撑起身子,一个劲拍胸口咳嗽。
好奇的相邻探头往上看。
女孩子身处高位,居高临下,睥睨般地垂眼,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唯有一双满含厌恶的眼睛闪出幽幽的光。
她嘴唇微张,淡淡吐出两个字:
“傻逼。”
“妈!她打我!你看看她!”
身后何聪愤怒地指控,疼痛让他哭得格外撕心裂肺:“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第110章 你一点都不冷血,早被我的一片诚挚之心捂热了。
“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囡囡……别怪妈。”
“反天了——真是反了天!”
三人的嗓音一块在脑中盘旋,何野使劲锤了锤头,脑袋快炸掉了。
她重重关上门。
墙角还倚着蛇皮袋装的塑料瓶,里面残余的饮料不知道存放了多久,已经发霉变味,飘散出一股淡淡的难以言说的气味。
她一脚把蛇皮袋踹翻,瓶子洋洋洒洒散落一地。
却心生快感。
臭就臭吧,无所谓。
乱就乱吧,无所谓。
反正何建国快死了,都无所谓了。
她坐在床上,无神地盯着右手小指上那道蜈蚣一样弯曲丑陋的疤,自虐般地回想起了何建国对她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地想。
记事起,印象中何建国就不待见她。起初她还会努力讨好,希望能唤起一丝丝的父爱,哪怕一丝丝。
尽管何聪的到来使生活更加窘迫,她也在努力活着。
但毫不犹豫砍在小指上的一刀,让她仅存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菜刀像剁骨头一样,在她眼里形成一个慢动作,她甚至记得那天何建国的表情是多么狠决,耳边宋芬芳惊吓的尖叫是多么刺耳。
后来她在病房中幡然醒悟,明白何建国不是没有父爱,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她,单纯不喜欢女儿。
她就这样僵坐着,直到夕阳西下,天边暗色的群山上勾勒出淡淡的金边。
何野轻轻触碰了一下小指,是冷的。
她伸直了僵麻的腿,打开手机,界面弹出几条未读消息,都是祁麟发的。
-阿野,你绝对想不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不过你要是想听,也可以勉为其难悄悄告诉你。
-都一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我,狗狗委屈.jpg。
-好吧,等到学校当面说,等你哟.jpg。
-爱心冲击波.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