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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真挂了。

  “啊……”

  手机落在床上,何野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深深吸了口气。

  怀里没有藏青色的围巾,自然也没有甜入骨髓的石榴味。

  第二天,何野收拾东西提前一天离开。

  年过完了,没必要再留下。

  早晨八点一点阳光都没有,乌云严丝密缝盖住整片天空,刺骨的风阵阵刮过皮肤,宛如刀割。

  何野把包提下楼,等刷完牙直接就能拎包走人。

  令她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亲戚串门。

  初三不像初一初二,初三是拜访远房亲戚,基本中午来。

  对方面生,人还多,目测有十几人,一大家子往客厅一坐,顿时将不大的房间更显得拥挤。

  神奇的是,何建国竟然也坐在其中,拖着病殃殃的身体和他们聊天。

  “这就是何野吧?”一个头发半白的大妈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何野,开口就是一股浓重的地方口音,“真俊儿!”

  何野淡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咋没大没小?”一道粗矿的男声说,“不喊人。”

  何野没去院子,蹲在后门口刷牙。

  地上路过一长串蚂蚁,她恶趣味的把泡沫吐在蚂蚁的必经之路上,还淹了几只。

  蚂蚁在泡沫中探出触角挣扎。

  “囡囡,锅里有面,等会自己捞着吃点吧。”宋芬芳走到身边说。

  “嗯。”她依旧沉浸地朝蚂蚁吐泡沫。

  宋芬芳走后,她三两下漱完口,去厨房舀热水洗脸。

  谁知刚走的宋芬芳又急急忙忙跑回来了,“囡囡,我看你包收拾好了,今天就走吗?不是说明天?”

  她抽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水渍:“不想待了,提前一天走,不行吗?”

  宋芬芳失魂地看着她。

  何野啧了一声,曾经让她心生怜悯的神情如今再一看,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让开。”

  “囡囡、再等等……”宋芬芳抓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吃碗面再走,行不行?”

  何野厌倦地甩开:“宋芬芳,你这幅表情对我没用,我给你两个选择。”

  她伸出食指,比划出一个“1”:“要么,跟我走,跟何建国离婚。”

  宋芬芳抓住看不出原样的围裙,愣愣出神。

  “第二,”何野慢慢伸出中指,似乎是场两人间无声的审判,“你继续留在这,我一个人走。”

  “囡囡,囡囡……”宋芬芳叹息似的喃喃自语,黯然伤神。

  过了一分钟,宋芬芳依旧没给出答复,但结果显而易见。

  她自嘲一笑,也对,几十年了,曾经不会有答案,现在没有,以后肯定也不会有。

  问了也白问。

  “你继续留这跟何建国过苦日子去吧。”

  她说完,离开厨房去拿包。

  谁知门外站着一圈人,虎视眈眈盯着她。

  为首站着刚刚夸她俊的大妈,一双绿豆大的眼睛迸发出精光,让人遍体生寒。

  “你妈说的对,吃点饭再走呗,急什么。”大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你爸妈还想跟你叙叙旧呢。”

  “谁想叙旧,她在我要气死!赶紧死走!”何建国毫不避讳地呵斥,“昨天亲手把我儿子推下楼,这账我还没好好算!心毒得很,以后指不定哪天看我不顺眼,也推我下楼!”

  一股冷意从脚后跟传来。

  她像个进入狼群的羊,稍不留神便会撕成碎片。

  “你们想干嘛?”背抵着墙,何野如履薄冰地观察四周。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袋中冒出来。

  【你什么时候上学,我送你】

  这是第一晚宋芬芳问的。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宋芬芳。

  宋芬芳低下头,不住地袖口擦拭眼角。

  种种反应告诉她,宋芬芳并不是真的想送她,而是在打听她什么走。

  怎么会这样?

  以前宋芬芳会熬夜攒钱送她去念书,现在反而成了禁锢的枷锁。

  怎么会这样?

  【你爸病那么严重,还咳血,老二叫我们去外面的大医院治,但你也知道,我们、我们手头……】

  钱不够。

  他们手上钱不够,所以叫来一大帮人,要……卖了她?!

  “想请你来咱家玩一玩,”大妈毫不掩饰眼里满意的神色,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件物品,“放心,咱没有恶意的。”

  “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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