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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房间,她控制着树根妈威胁道:“锁上。”
树根妈哆嗦着手把门锁上了。
她四下望了望,没车,连个三轮都没有。
反而远处几个妇人频频张望。
“车呢?”何野焦急地看了两眼,手上忍不住加大力度,“我问你车呢!”
“车车车被树根开走了。”树根妈整个人抖成筛子,她哪见过这阵仗,声音都颤抖着,“女女女女娃娃,你有话好说,别动气。”
“动你大爷的气!”
没车,还带着一个累赘,等会肯定有人来,现在不跑肯定没机会了。
操,还是冲动了,应该再等等的。
她一脚踹开树根妈,向村口狂奔。
路上没什么人,大早上都在做饭,浓烟四起。
偶尔会路过一些神色麻木的女人,她像是她们眼中偶然闯进的唯一色彩。
快跑。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胸口针扎似的疼,她大口喘气,双腿沉重,却不敢停下。
白雾从口里呼出,脸颊被风吹得生疼。
她第一次痛恨自己没跟祁麟一块锻炼身体,关键时刻体能跟不上。
再快一点——
村子四面环河,出村只有一条路,何野跑着,好像跑出了村子,又好像依旧困在一方天地。
“——树根,在那呢!”
“小姑娘跑挺快,别跑!”
“快追!”
“不能让她跑出去!”
熙熙攘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野不可置信地回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
十几号人骑着三辆三轮车,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了来。
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别过来!
你大爷的别过来!
她感觉有把刀刺进胸口,剜下血肉,滴着鲜血。
三轮车在她面前停下,何野往侧面跑,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按在地上。
“你不是挺能跑?继续跑啊!”树根娘气急败坏地抽打着她,“我让你跑、我让你跑!”
手脚都没力气,何野一口咬住她的手,死命地咬,似乎要把肉咬下来。
“啊——!松口!”树根娘尖叫着,扯住她的头发,“松口啊!”
一群大男人也扒住她的头,脸都变形了她也没松口。
“娘的!看我不打费你!”树根一巴掌扇她脸上,力道跟何建国有的一拼。
脑袋晕乎,何野这才松口,尝到一丝血腥的气息。
树根妈手上的肉几乎被咬了下来,血肉模糊,她疼地坐地上直不起腰,啊呀啊呀地直叫唤。
她恨恨地吐掉嘴里的血沫,看着树根妈手上血肉模糊,咧嘴笑起来。
唇上满是血,她一笑简直和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一模一样,阴暗得瘆人。
“臭娘们!臭娘们!看我不打死你!”
迎面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何野护住头缩成一团,身体每个部位都在向大脑传达疼痛感,她从臂弯的缝隙看见不远处看热闹的女人们。
她们麻木的脸上又出现一丝幸灾乐祸,跳跃出兴奋的神色。
恨意在胸腔弥漫。
为什么?为什么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她推入绝望。
为什么小时候砸锅卖铁也要让她念书,长大了又不让她念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懂,不懂学习改变命运,不懂外面的世界多么绚丽,可以心安理得地碌碌无为过完一生。
又为什么要让她念书,明白念书是唯一的希望,她可以通过学习冲出去闯荡,老天爷给她极强的学习能力,又强行让她眼睁睁看着自由在指缝溜走。
宋芬芳,你大爷的!
看我出去不整死你们!
第112章 她的阿野温柔又坚毅。
“八十一块八毛,要袋子吗?”扫完最后一箱牛奶,祁麟在收银机上点了几下,“袋子两毛。”
“不用。”小老头巍巍颤颤从一叠零钱中点出八十给她,又找出一块八毛放收银台上,佝偻着背抱着一堆东西走了。
祁麟收好钱,看了眼时间,两点过十分,终于能喘口气了。
“姐,我去吃口饭。”祁麟放上暂停服务的牌子,解开围裙,对旁边另一个收银员说。
“好嘞。”
她打开手机,对话框静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