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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李闻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啊,就还那样,从后颈到肩胛骨底下放射性麻木,有时候视物模糊,偶尔脚下发飘……”
片刻,她又分外不好意思地挠着脸说:“我琢磨着迷丨信和科学最好还是结合一下,就上网搜了一下,颈椎病也有这些症状,是颈椎病变影响到了脊髓功能或者刺激到了颈部交感神经。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只是颈椎病?”
叶进注视着李闻雯郑重其事的模样——郑重其事地从迷丨信一步迈入科学,侧过头又喝了一口酒,嘴角在易拉罐后头灯光照不到的角落突然轻轻勾起。
“……那有时间去医院里照个片子看看。”他说。
李闻雯哽住,敬谢不敏,“那还是不了,我怕结果不是。”
世人都对生病避如蛇蝎,但李闻雯现在却唯恐自己没有生病。
邱迩洗完澡出来,瞧见叶进在,礼貌地问了声好,拄着拐杖慢慢挪回房间。李闻雯不放心地跟进去,检查了下他身上保鲜膜包裹住的地方,见果真没有沾到水,就手给他擦了两把湿淋淋的头发。
邱迩伸出手指轻轻卷了卷李闻雯腰腹间的柔软衣料,突然道:“他这回不是故意的,但我小时候那回是故意的,他的同学医生给我缝的针,他跟我班主任请假说是我自己撞的……就在你现在手摸的位置。”
李闻雯闻言面色一整,将毛巾丢在椅背上,俯身仔细搜看。果然就在邱迩左边鬓角略靠后靠上的位置发现个约1.5厘米长的细疤。
李闻雯皱眉道:“我以前问过你,他对你动过手没有,你说没有。”
邱迩默了默,“只有那一回。”
不过那回不止伤了脑袋,也伤了其他地方,只是最后只有脑袋上留了疤。
李闻雯问:“我当时不在家吗?”
邱迩没说话,过了会儿,张口打了个呵欠。
李闻雯听懂了这个呵欠下的回避,她垂头沉默片刻,赶着他上床,并叮嘱他把明早的闹钟关了,睡个长觉——医院太吵了两人这几天都没睡好。
邱迩口中的“同学医生”李闻雯知道是谁,就是她刚清醒时的那位主治医生杨策。李闻雯在医院时就觉察到杨策总是回避她的视线,出院当天邱怀鸣撕掉人皮以后,她便对杨策回避的原因有了结论:杨策虽然本身可能不大情愿,但应该仍是没少帮助邱怀鸣“善后”。
只不过李闻雯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善后”的对象居然还有邱迩。她决定这两天腾出手要敲打敲打那个没有医德的同学,她要问问他,是不是真就不怕出了事儿被吊销执照。
“后天上午开始恢复补课,拳击课得再缓两个月,我跟你们教练说过了。”
“嗯。”
李闻雯再度来到露台上,叶进的啤酒已经喝得见底了。他显然听到了李闻雯与邱迩的对话,握着易拉罐指了指邱迩房间的方向,问她,“是因为警察责任心吗?”
李闻雯想了想,严谨道:“三分之一吧,剩下还有三分之一鸠占鹊巢的愧疚和三分之一的喜欢——真的是个很乖的小孩。”
叶进笑了笑,捏扁空易拉罐,道了句“走了”,穿过客厅直往门口走去。
“叶进,”李闻雯没忍住叫住他,在他回头看过来时,眉毛微微上扬,嘴角大幅度向两侧勾起,“伍韵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有主见会沟通,性格也好,要不要先接触看看呢?”
李闻雯站定在客厅与露台明与暗的交界处,试图掩藏自己说这句话时细微的力不从心。
叶进一语不发,也没什么表情,只用一双有些冷漠的乌黑眼睛定定注视着她,片刻,推门而出。
2.
李辉一大早就起来了,说昨晚梦见李闻雯在跟他喊“冷”,他要去墓园看看,怀疑最近几日连续大风,墓洞的封层动了。赵大良一再向他保证封层不可能会动,李辉鬓角花白死犟一句“凡事无绝对”。
赵大良眼见拦不住他,给他灌了个毛绒热水袋,让他到地儿揣在怀里暖着——深知道他不可能只看一眼封层就立刻回来,根据以往经验,他最起码要跟底下长眠的闺女说两个小时话儿。
“姐夫怎么一大早就出门了?”赵小好拍掉帽子和肩上的雪粒咋咋唬唬进门,“我寻思周末你们两口应该都在,过来跟你们商量件事儿,就是上回在电话里提到一嘴的,我想买下你们邻居房子那事儿。”
赵大良先是回答了李辉做什么去了,然后不轻不重一巴掌甩到赵小好背上,斥她“没事又作什么”。
赵小好习惯赵大良上手就打的毛病了——两姐妹从小就是这么相处的,不当回事地解释:“没有作,我是真受不了图图他奶奶了,越老越跋扈。”
赵大良顿悟,“又说让你辞职的事儿?”
赵小好疯狂点头,“我四十多岁的人了,非逼我生个二胎,那是给她儿子生的吗?那不是给我儿子生的吗?见天唠叨要我辞职备孕,不把我那四千块钱的工资放在眼里,说比不上药店三天的流水。我看她也是飘了,忘了她年轻时候一斤肉吃四顿的日子了。”
赵大良笑得直弯腰,但没再接她话茬,只问:“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小好没跟她客气,指定得很详细,“用花椒、茴香调出来的猪肉、韭菜、粉条馅儿的包子——粉条过一遍油。”
赵大良斜睨她,“你这幸亏是来得早,你要是半晌来,你看我搭不搭理你。我择韭菜就得半天功夫。”
赵小好赶紧补充:“我带了猪肉和韭菜来的,韭菜也给你择好了。”
赵大良面露狐疑,“嗯?你不是最烦择韭菜吗?以前咱妈让你择两把,你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