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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不应允,后面又责备她。
萧淼清也不完全因此厌了面前的农妇,越是生存不易的人越是活得为难,他无法指摘对方因环境而生的缺点。
农妇犹豫着,似乎有心推辞,但看着那把铜钱究竟还是不舍,讪笑着接了过去走开了。
萧淼清将枣子分给女童一些,叫她拿出去和其他孩子分吃,自己留下两三个而已,和闻淳各自吃了。
闻淳咬了口脆脆的枣子问:“方才说了什么,闹得那样。”
萧淼清看向已经被重新关好的偏房的门说:“刚才我在里面看见了一尊神像,之前我在城主府上看过一样的。”
他忧心忡忡,怕这又是一重隐忧。
闻淳却问:“是盘腿坐着,左手抬起,头低着的一座神像么?”
言辞间好像是也看过那尊神像似的。
萧淼清看着他:“你见过?在哪里见过?”
闻淳隔着面具也看得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把剩下两个枣子塞到萧淼清掌中,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手说:“见过啊,在云镶城的时候,我和师兄们外出查探时许多人家都有这尊神像,从城里到村落中,大约不过是云镶这边信的什么神罢了,并没什么稀奇的,我们魔界里还有许多你没见过的神仙呢,没脑袋的,没腿的,多长了几个身子的。”
闻淳见萧淼清的神色似乎还有忧疑,便说:“你不能因为城主府的有这种神像便不叫其他人信吧?何况欲妖这种东西难道还有神仙信仰么,至多是他装点门面,显得自己寻常的玩意儿罢了,你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萧淼清叫他说服,塞了个枣子进口中,抬步出了院子。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鲛人一族性淫阴狠,看见有……
萧淼清在马车有规律的轻微晃动中睡去。
血蝅虽然没有强制萧淼清喜欢上闻淳, 然而它依旧在与他的身体进行对抗,愈往心口这种对抗带给萧淼清的疲惫感就更明显。
不止是身体上的困乏,萧淼清明显感觉到自己反应也迟钝了许多。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 马车行至兰通城前, 萧淼清中间只醒过短短两次。
待到兰通城前,萧淼清被人扶着坐起来, 耳畔听见车窗外喧闹沸腾的人声, 尚且还有些呆呆的。
他伸手去推窗户, 啪嗒一下, 窗面叫萧淼清的指尖顶了出去, 有一瞬间的抬落。
也就在这片刻间,萧淼清看见了外面的光景。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红紫黄蓝的光在天边被压得很低, 霭蓝的穹顶环住城墙, 有小贩挑担吆喝着经过, 身后歪着的一根木棍上挂着许多造型奇特, 似魔似怪的面具。
窗班脱离顶托后眼看着又要落下,却被外面一只手忽然抬住, 闻淳的小脸歪进萧淼清的视野里。
他注意到闻淳已经把面具摘了, 大方露出自己那双特别的眼睛。
不过当萧淼清看见闻淳身后路过的红眸少女时,又恍然发现可能闻淳在别的地方也许独一无二, 在各族齐聚的兰通城就不算奇景了。
闻淳身后不远处有人手拿火把口吐火焰, 引出一阵喝彩, 还有人从高台上一跃而起, 变出十八班花样,半空中飘扬彩绸,锣鼓敲打热闹喧天。
闻淳拍拍窗框, 兴高采烈地对萧淼清说:“你快下来吧,这里可有意思了。”
他说完实在忍不住想去看看热闹,放下扶窗的手,窗板重新落下来,隔绝了萧淼清探向外界的目光,这才让反应慢了一拍的萧淼清察觉到自己腰上细微的触感。
他慢吞吞低头看,才见一双清瘦修长的手在整理自己腰间皱乱的衣服。
萧淼清抬头,看见张仪洲低垂的眼眸,其中好像敛着许多不明的情绪。从那日他们离开云镶城后,张仪洲便是这个样子。
萧淼清倒没有阻拦张仪洲为他穿衣,一来是他现在脑袋转得慢很多,二来若算上小时候,这也不是头一遭。
在萧淼清的记忆里别说是拉扯衣物,便是穿鞋穿袜也不是没被代劳过,只是那都是幼年的事了,无法同论。
张仪洲好像有心事,从前萧淼清一定会问,可现在他却不想掺和了。反正与自己无关,张仪洲肯定也不会告诉他。
为此萧淼清一直等张仪洲为自己理好外衣,他便穿靴要下马车。
没想到张仪洲却先出口叫住了萧淼清。
“师弟。”
萧淼清本来已经弯腰推门准备下马车,闻言停下动作回头看张仪洲:“师兄,怎么了?”
张仪洲看着萧淼清那张较往日苍白几分的脸色,片刻后错开萧淼清的目光道:“等血蝅的蛊毒解了,你就回宗门去。”
他们下山的时日不长,但是萧淼清已经受了不少跌宕挫折。从前若还算小打小闹尚且在可控范围,可是欲妖一事叫张仪洲意识到,无论他怎么样想保护好萧淼清,总有许多他无法控制的,可能会造成无可挽回后果的意外。
如果那一天他们赶到的时候萧淼清已经死了,这种可能性只是在张仪洲脑海里一闪而过已经叫他心惊胆寒。
张仪洲也知道,单是历练中有意外有风险都是寻常的,倘若没有挫折如何能从历练中得到经验教训成长起来。
所有人都一样,包括萧淼清。可他能对下面的每一个师弟心硬,却无法看着萧淼清经历这些,在张仪洲的心中,萧淼清应该做那个永远无忧无虑的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