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琐事

这份胆气,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这似乎也太冒险了些。

  “和垚哥,县里并不知道我阿爹是谁。”

  郑宁回道。

  “那等几天不就行了?”

  王和垚有些好奇。

  也许过几天,郑遵修的人头就会被官府扔掉。

  “大哥怕夜长梦多。万一县里认出阿爹的人头,万一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恐怕就大事不妙。”

  郑宁的话,让王和垚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县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一旦扯到谋逆,大清可是律法森严。

  这个郑思明心思缜密,很是有些胆气和头脑。只不过这胆子,实在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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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阿爹常年在外,你是你大哥一手带大的?”

  王和垚津津有味地问了起来。

  “是的,没有比大哥再亲的人了!”

  郑宁的话,让王和垚心头难受。做女儿的连父母提都不提,可见感情上的伤害和缺失了。

  可回过头来,做儿女的,还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抢回父亲的人头,这可真让人唏嘘!

  “…他们几个昵?”

  王和垚想起了其他几个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绿柳边,那不过是富家公子的做派,有钱有势不说,也得有那个社会环境。

  高压之下,练武都被严禁,你倒是拿把刀、佩把剑试试。真以为自己是在风景线美丽的罪恶之邦?

  “家纯哥在照顾阿婶,抽不开身。行中哥早上去了绍兴府,明天才能回来。只有国豪哥在地里忙活,刚才我还看到他。”

  王和垚点点头。浙东生活辛苦,农家少年,自然人人都是各种琐事了。

  王和垚的话题,提到了郑宁的哥哥郑思明身上:“听说你大哥自幼习武,练有一身拳脚功夫?”

  要是郑思明有些武力,倒是能帮上忙。

  “是的。我大哥七八岁救跟着阿爹习武,七八都年很少间断。就连家纯哥以勇力自负,对大哥也是心服口服!”

  郑宁说着话,奇怪地看了一眼王和垚。

  他们几个人从小光屁股长大,知根知底,怎么王和垚好像都不记得了。

  他的脑子,真的被吓坏了?

  “唐诗宋词,魏晋歌赋,你大哥都是耳熟能详,如数家珍?”

  王和垚继续问道,对这个郑公子,兴趣更大。

  “那当然了!”

  郑宁骄傲道,又有些不好意思:“我大哥最尊崇辛弃疾,时常感叹命运多舛、怀才不遇,所以有些愤世嫉俗!”

  辛弃疾!

  辛稼轩,人中之杰,词中之龙,被诗词耽搁的英雄。

  王和垚哈哈一笑。这个郑思明,有些意思。

  “你大哥十二岁时,为穷人出头,打死了南城的泼皮韩老三,是不是?”

  “是,最后是乡亲们求情,县中的大儒作保,我大哥才死里逃生。”

  郑宁回答着问题,傲娇之余,疑惑地盯着王和垚:“和垚哥,你和我大哥一起长大,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知道啊!”

  “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了,都记的不太清楚了。”

  王和垚走到后门,打开了门,探出头去,仔细观察片刻。

  “小宁,你先走,我后面跟上。安全第一。”

  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门庭冷落的郑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或许某一日,这些人都是志同道合的帮衬。

  寒食节,村里并没有多少人,不是上坟就是去田里忙活,经过无数的土墙茅屋,走到一朱门大户前,郑宁停下了脚步,她向后看了看,推开门进去。

  朱门斑驳,漆柱破旧,院墙破烂不堪,牌匾草草缠着一圈白布,显示府上有人新丧。掉漆的“郑府”二字难辩,朱檐破网,寒酸破败,屋檐下两个发黄的旧白灯笼轻轻摇摆,犹如蒲松龄笔下的“兰若寺”一般。

  朱门还是朱门,不过依旧是破烂不堪的土墙,只有墙头的野草生机勃勃,让人振奋。

  郑府,随着前朝的灰飞烟灭,已经败落了。

  王和垚左右看了看,轻轻推开门进去,绕过青砖破瓦的照壁,偌大的院子出了几颗参天大树,空荡荡的落叶堆损,连青砖路都被掩盖了大半。

  除了正屋是瓦房,厢房都是黄土夯成,茅草冠顶,湿漉漉的树叶和地面,幽静而破落。

  “大哥,和垚哥来了!”

  随着郑宁的叫声,一个高大的少年走了出来,在大堂门口的台阶上站定。

  少年十七八岁,身穿孝服,手里拿着本书,寻常读书人打扮。

  看似破落少年,但面部棱角分明,眼神冷峻,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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