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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要繁育后代,想要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她们都得先经历巨大的痛苦。
宋元安身体不好,身体弱得跟只小猫儿一样,每年秋冬寒疾发作,过半时间在卧床静养。
这样孱弱的身体,如何能孕育新生命。
要想平安生下孩子,难度可想而知。
他不想要她经历这些。
也不想要这个孩子。
楚国已亡,楚国皇室血脉的孩子诞生在这世上,对于孩子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冷笑着告诉她:“我可不愿意我的孩子从我的仇人腹中诞生……”
“你以为我会开心?”
“不,我可一点也不开心。”
宋元安眼里的期待被打破,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孩子才几个月大,尚未显怀。
许久后,她说道:“这样,也好。”
连书晏明白,宋元安对他说自己已经怀孕、想要生下孩子,这是告知,而非商量。
宋元安虽然愿意宠着他,爱着他,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本身是个强势的人,在生育儿女这件事上,宋元安根本没打算征求他的意见。
即便连书晏身为孩子的父亲,身为男宠的他也无法改变她所做出的决定,包括这个孩子。
他故意说再多的气话、再如何表达自己的不满,也是于事无补。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看着宋元安的小腹一点点凸起,衣裳也渐渐宽大。
连书晏由最开始不加掩饰的厌恶与嘲讽,到沉默不言,再到最后,只要看见宋元安和她隆起的小腹,他的眉头几乎没有舒展开来,日夜忧心甚至于难以入眠。
那个孩子拖垮了她的身体,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即便她全力保胎,她还是慢慢变得虚弱。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孩子的确不该出生。
——宋元安用半条命将她生下来,后来为了这个孩子,她几乎又葬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
连书晏醒来时,滴漏声声回荡。
已经是子夜时分。
他征然地看着垂落的帘帐,在这寂静深夜中久久无眠。
忽然间,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侍女们提着灯,如游鱼般掠过小巷,朝他的阁楼上涌来。
他掀开床帘抬眼望去,幽微的灯火中,一个穿着青色披风的女子走到他面前。
她长发及腰,披衣下是雪白寝衣。
汇聚的火光落在她的脸上,映照出深邃五官。
没有刻意打扮,像是夜半兴起而至。
连书晏也没想到会在此时看见她,当即撑起身子下了床,起身朝她走去,“殿下……”
话音未落,两行的侍从猛地抽出雪亮大刀,拦在他的面前。
宋元安抓起侍从捧上来的白绫,扬手扔在他的脸上。
“自行了断,还是本宫帮你体面,郎君选一个吧?”
……
窗外风过树林,传来哗哗声。
屋内灯火通明,侍从簇拥在宋元安身边,屋子里虽然挤满了人,但是却寂静极了,连火花的爆破声都清晰可闻。
白花花的刀刃寒光闪闪,似乎随时准备饮血。
气氛凝重极了。
侍从们屏息凝神,紧张地凝视着两位主子。
连书晏跪在床前,白色的绫布披在他的身上,与黑色长发一起垂落在地,眼眸垂着,浓密的鸦羽盖过眼眸,竟然颇有几分披麻戴孝的感觉。
许久之后,大家才听见了他的声音。
“殿下,我不想死。”
他的声音有点哑了,近乎哀求,光落在他的眼中,浮动着水泽。
宋元安本来并没有想好该怎么样处置他,但是今夜惊梦醒来后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想起连书晏。
她知道,她要是还不想好怎么处置连书晏,她今夜铁定是睡不着了。
索性披衣夜行,夜叩西苑院门,来了结这一桩心事。
看到他这副样子,到底还是个惜命的,宋元安不禁有几分辛灾乐祸,眉毛一松,带着几分莞尔。
“现在知道求我了?不想死,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盯着他因倒映了火光而镀上了一层金光的眼眸,厉声道:“陈清蕴给你什么好处了,又或者是他抓住了你什么把柄?让你心甘情愿做他的探子,瞒着本宫给他传信?”
比起生气,宋元安其实更多的还是伤心。
从冒险在宴会上向女帝讨要他,到替他从罪奴司中救出裴今月,吃的穿的从不怠慢。因为他,她还不惜触怒陈清茹。宋元安对他问心无愧!
是利诱也好,受胁迫也好,宋元安为了他做那么多,多日相伴,宋元安掏心掏肺,甚至都没对他说过什么重话,可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