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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而徐千秋接收到江同尘暗示的眼神,立刻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怎么了?”
“我是一名初始灵感为两千的傀儡师,在经过真实试炼之后,我的灵感最终抵达了失乐园历史记录以来,最高的4500。”
缠着绷带的傀儡师,认真地【看】着她,说:“难得一见,我可以用同为傀儡师的身份,和你聊聊吗?”
“(゜ロ゜) 啊…你说。”
“我曾经带领一批最精英的队伍,踏入过失乐园无法封锁之地。从那里出来之后,我失去了一切战斗能力,一切灵感归零,变成了一个虚有图表的废物。”
“但宇宙一向是公平的。”江同尘脸上露出一个偏执的微笑,“在那极短暂、覆灭所有的一瞬,我的灵感抵达了穷极。”
“哦?”方羲问,“你看见了什么呢?”
江同尘忽然抬起手,取下缠绕在眼部的白色绷带,露出只剩下血红色巩膜,没有瞳孔与焦距的双眼。里面仿佛储存着某些特殊的东西,像是一小段无法被人类解读的影像。
“异端的具象化。”
“原来它们也会哭,也会恐惧,像刚诞生的婴儿一样牙牙学语,像不成熟的年轻学生一样痛苦地学习知识。”
江同尘仿佛在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在努力回忆那个亘古的瞬间:“异端们盯着一个很渺小的光球,似乎以它为首,害怕着它,听它的话,甘心被它折磨。哪怕被打得再惨,也不敢反抗。”
“它能够精确地使用人类语言,模仿和人类相同的事,吃饭、睡觉、工作、学习……明明这些对异端来说毫无意义,它却坚持恪守着这种规则。”
九百号听着听着,忽然眉头一皱,忍不住看了看一千零一,一阵强烈的怪异感油然而生。
“它肯定是一只最为聪慧的异端!但是迄今为止,明明我见过这么多种类的异端,我每天都在查看军用手环回溯的真实战场,去寻找有没有从未被记录在图录上的新型异端……但是这么久以来,却没有发现有任何一只异端,和那个光球有丝毫相像之处。”
方羲想了想问:“听上去,它好像没有攻击你。”
江同尘心脏漏了一拍,有些惊愕收藏家的敏锐,便点了点头:“是的。我看不到它的外形是什么样子,我的大脑无法解读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怪物。但是……我能感受它的情绪,这只异端对我没有敌意。”
九百号听懂了,开始嘎嘎大笑,笑声极为猖狂、嘹亮,不料马上被方羲弹了一下脑袋,只好委屈地闭嘴。
江同尘的语气逐渐带上几分不可思议,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描述当时那种荒诞的场景:“它甚至主动走过来和我【说话】,说第一次见到有这么多人过来它的地盘做客。还问,我们身上有没有特产,或者一些好玩的东西,它可以用其他东西交换。”
“但当时的我们,已经一无所有。”
“一切储存在军用手环的物资,已经彻底消耗得一干二净,甚至回不回得了失乐园,也是一个未解之谜。”
“我只能这么坦白地回答。”
然后,这颗渺小的光球,嚣张地坐在无数高危异端头顶上,看了看这群半死不活的宇宙游客,同情地摇了摇头。
光球、上帝、无法被解读之生命,认真思考了两秒。
“我送你们回去。”
“我给你们一点路费,一张地图,还有足够你们返回家园的食物。”
“代价是——再来拜访我一次,带上任何一切有趣的玩具。”它说,“我在这里真的很无聊,玩具越多越好!”
身处比高危副本更恐怖、不被失乐园覆盖的未知之境,江同尘根本无法判断自己听到的【人类语言】是否真实。
这只异端是不是真的在说送他们回去,还是说,那只是自己大脑扭曲美化过后的话语?
失乐园积累了上百年的战场经验,任何一名玩家都知道,和异端进行约定、交易,绝对是一场回不来本的投资。
甚至那可能只是异端蒙蔽人类的语言陷阱。
光球问:“你怎么不说话?”
彼时的江同尘转过头,看了看几乎全军覆没的队友,就连最强大的猎人秦淮月,也在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
可是他们别无选择。方羲回到个人空间,带上喷壶,顺着上次走过的路线,前往旧世界。
中途路过某棵似乎在沉睡的大树时,方羲想了想,照例举起喷壶,给这棵树哗啦啦地浇水。
成功把沉睡的大树吵醒!
“不能和黑天鹅说吗?”方羲相当直白地说,“告诉他们,你才是傀儡的主人。”
“……对不起,收藏家。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二选一。”梨花雪轻声说,“而我,是输的那个,不被选择的那个。”
说起来,梨花雪的日记本上,有一句话让方羲印象很深,那个关于444号夙愿的口号。
这家伙是谁?怎么看上去像个社会恐怖分子?莫非还是一个邪.教的创建者?
方羲在心底怪异地想。
回头问问九百号好了。
“那么,谁是投票的人?”方羲纯黑色的眸子看着她,微笑道,“我是一千零一,请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