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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上缩回头,搓了两下脖颈,讪笑道:“许sir,香江几百万人口,有一两个同名同姓的也不奇怪嘛!”

  同名同姓也就罢了,还偏偏住在同一幢公屋,实在难得,梁君彦越说越没有底气,灰溜溜地走了。

  许学礼板着脸,余光瞥到周嘉谦空空如也的办公桌,一手叉腰,一手砰砰敲击桌面:“细嘉人呢?几点了还不来警署?”

  周嘉伦匆匆将口中的牛奶咽下,提醒道:“许sir,细嘉冻伤,留院观察。”

  许学礼表情一滞,尴尬地转过身,一眼望见窗台前季思福小声哼着歌,优哉游哉地替一株粉色木芙蓉浇水。许sir清清嗓子,“师父,辛苦你去趟法医科,不知Dr.罗做好颅骨面貌复原没。”

  “Yes,sir!”季思福笑眯眯放下水壶,快步出了大屋。

  “嘟嘟嘟!”大屋中央的传真机响了,钟子晴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医管局传来的金昌义就诊资料。

  不用上司多言,子晴便拿着资料敲开了隔壁B组的大门。吃了一早上瘪的许sir终于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子晴这个既勤力又幸运的下属在,否则他命都要被气短几天。

  一墙之隔的B组督察办公室里,钟子晴将一份资料放到案头,“梁sir,劳驾你辨认下,这是不是三年前那单case里的死者。”

  梁君彦接过资料,摆摆手,“Sorry啊,这单case当时不由我负责,时间太久,具体信息我记不清楚。”

  “不过我可以陪你去东九龙总区查当时的卷宗,”瞥见钟子晴神情有些失落,老好人梁君彦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左墙,捂住嘴压低声音说,“你们许sir同东九龙的鼎爷不合,他一定不愿意去。”

  果然,听说梁sir愿意陪钟子晴跑一趟东九龙,许学礼乐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两人一车,先绕路去鼎鼎有名的光记打包了整整四口袋的下午茶,再沿着亚皆老街一路东行,穿过太子道,最后停在了东九龙警区楼下。

  梁君彦化身外卖仔,一手提点心,一手拎丝袜奶茶,领着钟子晴摸进了东九龙重案组。玩心四起,梁君彦用外卖挡住脸,捏着嗓子,装腔作势道:“阿sir,你们的下午茶到了!”

  “咦,没人点单哦,”一名探员将信将疑地接过塑料袋,看到熟悉的面孔,又惊又喜,忙将下午茶放到办公桌上,抱住梁君彦,“梁sir,我好挂住你啊!”

  屋内的探员纷纷抬起头,一名女探员跑过来,不客气地挑出一个葡挞咬在嘴里,“梁sir,一来就观音请罗汉啊!”

  “你是琴姐?”梁君彦用力揉了揉眼睛,做出夸张表情,“比半年前见你那阵又年轻了,最近都用了什么保养品,讲来听听啊?”

  “滑头!”琴姐掩口而笑。一时间,办公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难怪B组分到的案子最轻松,有这样口甜荷包爽快的督察,谁会同他们过不去。

  “君彦,稀客,你女儿啊?”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警官闻声走了进来。不用介绍,钟子晴也明白,这位大概就是职位同马文亮平起平坐,统领东九龙重案组的高级警司鼎爷。

  “鼎爷,我又没你厉害,哪里配有漂亮的女儿啊?”梁君彦三两句便将昔日上司哄得心花怒放,鼎爷直接放他们进档案室查卷宗。

  按照记忆,梁君彦在满是灰尘的书架里翻到了三年前矿场爆炸案的结案报告,“你看,我记得没错,矿难发生于三年前的3月12日,出事的地点位于安达臣道石矿场,金昌义同2名矿工在井下作业,爆破时不幸被石块击中头部死亡。”

  “尸检是由已故法医官Dr.文做的,《尸体检验鉴定书》表明死者的背部有大面积的圆形瘀伤,死亡原因是头部遭受重击,颅骨粉碎性骨折,”梁君彦快速翻动卷宗,“出事后矿场赔偿了死者家属200万,并且查封了发生事故的矿洞。”

  “可惜档案里没有金昌义的清晰照片,”钟子晴低头看报告,无意间发现末尾的家属签名,抬头说,“不如我们去同死者的老婆梁美芬拿金昌义的照片,到时候就可以同Dr.罗做的颅骨复原相比对。”

  “OK!”大功告成,梁君彦拍拍手,将卷宗放回书架。

  钟子晴同琴姐接过电话,将情况简单汇报后,许学礼便命她在东九龙耐心等季思福一起去金昌义家,而他同大嘉则去联系安达臣道石矿场公司的负责人。

  碧海楼位于彩虹新邨,楼栋的外墙因为风吹日晒、年久失修而剥落,出入的市民个个穿着简朴,行色匆匆。

  “子晴,你别看这里楼龄快三十年,好破败,但是过去来过好多名人,”站在碧海楼下,季思福指着转角处的一间士多说,“呐,查记,英国的玛嘉烈公主在那里饮过鸳鸯。”①

  “左边的那间中学,美国的副总统尼克逊同学生打过羽毛球。”季思福不愧是百事通,对彩虹邨的历史如数家珍。

  楼里的老式电梯只容两人上下,钟子晴同季思福都努力蜷缩身体,以免将对方挤成肉饼。

  “叮!”电梯停在9层,根据卷宗里记载的信息,他们护着头,穿过滴滴答答晒满衣裤的狭窄走廊,按响了F座的门铃。

  铁栅门里的木门应声而开,一个穿着简朴整洁的中年师奶站在栅后,充满戒心地问:“你们找谁?”

  钟子晴指指胸前的委任证,“西九龙重案组,你是梁美芬女士吗?我们想同你打探些消息。”

  “西九龙重案管到我们黄大仙区来?madam,你踩过界啊?”梁美芬双手按着门框,并不打算开门。

  “梁女士,请问你老公是金昌义吗?”钟子晴一边问,一边透过栅门仔细观察屋内的陈设。

  “金昌义那个死鬼三年前去地府报到了,你们想找他,只能下辈子。”梁美芬竟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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