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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cm,一个生理、心理都健康的成年人,几乎不可能从井口跌倒摔下来。”

  “下来时我仔细观察过井壁,没有攀爬的痕迹,也没有脚印,可以排除掉死者下井时意外失足的情况,有没有可能是自杀?”

  “不是自杀,应当是他杀,”钟子晴指着尸体手部和腿部的两段打结细麻绳,“死者是被绑住手脚后扔下来的,他死之后,皮肤、肌肉腐烂,麻绳便松了下来。”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腐尸味,像是很久没冲过的厕所味?”钟子晴突然皱眉。

  “是粪便发酵后的臭味,”罗晟蹲在地上,用镊子戳了戳紧挨着尸体的一团干硬碎块,碎块外包裹着一层黑褐色的黏稠液体,“是死者的排泄物,从颜色来看,死者生前经历了长时间的饥饿和缺水状态。”

  钟子晴倒抽一口凉气,通灵感应中胃部的抽搐感似乎又出现了,她定定神,“所以死者很有可能是经历了极度的饥饿和脱水后,活生生饿死或者渴死的?”

  “没错,”罗晟点点头,用镊子取出一些粪便放进物证袋,“Winnie,应该可以检测出死者生前最后摄入的食物类型。”

  廖温妮并未伸手接,反而夹起一截深红色的织物纤维晃了晃,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死者的外套沾上了这种织物纤维,同井口发现的很相似,死者生前很可能接触过某种拥有这种纤维的东西,可能对你们确定死者身份有帮助。”

  想到通灵感应中圆脸人扔进井底的不明物,钟子晴俯下身,一寸一寸地寻找,直到发现角落的树叶堆中有个反光物,她招招手,“Winnie姐,有发现。”

  “这是?”廖温妮拨开树叶,是个样式精美、花纹复杂的锤子,“哇,很少见哦,似乎不是日常会用到的东西。”

  “是擂鼓翁金锤,”罗晟举着手电筒走过来,“去年五月,替我妈咪去佳士得拍卖行时见过,不过我辨认不出真假。”

  “辨认真品、赝品不是我们的工作,或许光伯会有印象,”钟子晴将擂鼓翁金锤收进物证袋,“Winnie姐,锤子上有血迹,可能属于死者。麻烦你验完血之后交去鉴证科,或许她们能提取出指纹。”

  “下面没什么情况,我们上去吧。”钟子晴拽拽麻绳,示意许sir拉她们上去。

  回到地面,罗晟拿出医疗箱替钟子晴处理伤口,荒林外传来冲锋车短促的‘哇儿哇儿’声。

  “我请EU额外设置了两道警戒线,”许学礼指着荒林出口的方向解释,“一道在荒林外,一道在村口,目前没有无关人士能够进入衙前围村。”

  钟子晴偏过头,见光伯一脸好奇地盯着消防队长卓志贤指挥伙计捞尸,举起物证袋问道:“光伯,见过这把锤子吗?”

  “没有,”光伯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过以外形来讲,很像是李耀先的东西,他经常炫耀家里有把祖传的锤子,好像叫什么擂鼓翁金锤。”

  钟子晴挑眉,“李耀先?”

  轻而易举就搞清楚凶手的身份?

  “李耀先是做古董生意的,铺头开在庙街,叫‘执到宝’,不过他做生意不老实,经常有债主上门,谁知道这擂鼓瓮金锤是真是假。”光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死者会不会就是李耀先?”大嘉绕着井口,大胆假设,“凶手花大价钱在‘执到宝’购入擂鼓瓮金锤后,发现是赝品,于是心生不忿,将李耀先扔进井里?”

  “大嘉sir,你的想象力很丰富,不做个小说家真是可惜。不过死者不可能是李耀先,”光伯上下打量起大嘉,送上个免费白眼,“你们捞起来的这具尸体足足有180cm,李耀先身高不足170cm,怎么可能是凶手?更何况一个多月前我收到过他的留言,李耀先不知道得罪了谁,出门避风头,怎么可能死在井下呢?”

  “李耀先跑了也好,留着败坏我们衙前围村的名声,他自己不跑,我也要赶他走,”光伯抄起双手,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嘉,“大嘉sir,麻烦你多跟着阿福,不 ,跟着madam学学好不好?我真不知道你靠什么留在重案组!”

  “光伯,呐,我只是就证物进行一些合理的推测,不要人身攻击啊!”大嘉缩了缩脖子,坐到钟子晴身边,压低声音,“子晴,会不会李耀先是凶手?”

  “的确有这种可能,”钟子晴想到通灵感应中圆脸人的言辞,似乎很像光伯口中的李耀先,“总之,这把擂鼓瓮金锤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井底,这单case肯定同李耀先脱不了干系。”

  “Dr.罗,搞定。”卓志贤率领消防队将尸体打捞起来后,同罗晟做了简单交接。

  许学礼见现场勘查结束,拍拍手,示意A组集合,“细嘉,你去失踪人口调查组,把最近两个月的失踪人口信息调出来比对。”

  “大嘉,你去走访衙前围村的村民,询问大家最近一个月有没有见过可疑人士或车辆进入村里。”

  “子晴,你去庙街调查李光耀的社会关系,重点是同他发生过矛盾……”想到之前几单case里凶手同死者复杂的情感关系,许学礼顿了顿,补充道,“以及感情纠葛的。”

  “凯欣,你……”许学礼视线落空,环视一圈,才发现谢凯欣趴在不远处扶着枯树干呕。

  第一次看到尸体呕吐是每个重案组新人的必经之路,故而现场无人对谢凯欣冷嘲热讽。就连之前因抢臭豆腐,同谢凯欣短暂有过节的细嘉,也不情不愿从包里掏出话梅糖,剥开糖衣,递给倒霉女警,“吞下去会好受点。”

  “多谢。”感受到细嘉释放的善意,谢凯欣将话梅糖含在口中,酸酸甜甜的蜜饯暂时压住了胃里的翻涌。

  钟子晴拧开瓶盖,“漱漱口。”

  “Madam,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会不会对我失望?”谢凯欣接过矿泉水,迟迟不敢喝,双眼写着七个大字——害怕钟子晴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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