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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
“送四姑娘出嫁!”
声势浩大,响彻云霄。
温宴初不敢置信地将头转去声源的方向,她如今眼前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红,但隔着这层红布,却好似能跨越时间的长河,再次见到自己那位多年驻守边关、忠肝义胆的三哥。
前世,他不曾赶上温宴初的大婚。
这一世,像是老天刻意要弥补这一遗憾一般,竟在她即将上花轿的这一刻,让他们兄妹在此刻重逢。
他拿自己的声功伟绩,用自己手下的万马千军,在她的大婚之日,当着天下人的面,为她撑起了场面,让解家人为此心惧。
他在拿自己今后的前程
去告诫解家人:温宴初的身后,不止有一整个温家,还有他温晏丘的千军万马。
太张扬了。
温宴初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这太张扬了。
但她却又控制不住心间的感动。
她仅仅只是嫁个人而已。
仅仅只是
喜婆见她迟迟未动,连忙上前小声催促:“四小姐,该上花轿了,千万莫要耽误了吉时啊。”
闻言温宴初回过神来,勉强压下心中反复波动的情绪,在翠竹的搀扶下就要朝着花轿走去,刚走出一步,却觉心间猛地一阵剧痛,宛若剜心一般,疼得她登时就弯下了腰,另只手死死地抓在了花轿的扶手上,大红色的盖头随着她的动作向下倾斜。
惊变来的突然,登时,惊呼声阵阵,温家几人都下意识就要上前,却见那原本该高坐在马背之上的新郎官在一众惊呼声中倏地下了马。
喜婆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阻拦:“小侯爷万万不可啊!您这般是不合规矩啊!”
从古至今,新郎接亲都必须要一直在马上,从未有过中途下马去找新娘的先例,这可是不吉利的大忌。
然而解停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所谓的传言与礼数,他所在乎的,从小到大,仅仅只有一个人。
如今,他几乎是一路跑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手将她拦腰抱起在自己的胸前,空出来的另一手及时将她头上的红盖头重新拨正,避免了盖头脱落让她陷于非议之中。
怀中,温宴初在不断打颤,耳边,是喜婆反复在强调的吉时。
两难间,温宴初的手缓缓拉住了解停云的衣襟。
盖头之下,她的眉紧紧锁在一起,面容痛苦,却依旧咬牙道:“我没事送我进花轿,不要耽误吉时。”
不能耽误吉时。
“你”
“快!”
一声低斥,让解停云瞬间做出了反应,他忙俯身将温宴初送进了花轿内,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后取出了一粒药丸,将它放在了温宴初掌心。
“定心的,先吃下去,能缓解你的心悸。”
“你怎么”
不待她将话问出口,解停云先紧紧攥住了她的手,属于少年人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从掌心传进她心中。
哪怕隔着一层盖头,温宴初也好似能瞧见他那双仿佛能言语的桃花眸,此时此刻,竟叫她觉着格外安心。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花轿中响起。
“别怕,凡事都还有我在。”
说着,解停云弯腰从花轿中退了出去,嗓音洪亮,足以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新娘子一时头晕,没什么大事,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吹起来敲起来啊!都给本少爷热闹起来!”
一句话,犹如一剂定心丸,让整条街重归热闹,载着温宴初的花轿被人抬了起来,跟在迎亲队伍之中。
花轿内,温宴初早已将解停云放在她手心上的那粒药丸吞入腹中,锣鼓声中,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方才那一瞬间的心悸来的太过突然又毫无预兆,她从前从未有过这般症状,只有在方才见了她三哥后突然出现。
莫非
再想下去时,温宴初又觉心中浮现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她登时晃了晃头,将与她三哥有关的那些思绪通通抛去了脑后,只剩下了解停云的身影。
她都尚且不知自己方才是心悸,可解停云,如何得知?
似有所感一般,温宴初掀起盖头一角,偏头望去。
只见轿上的帘子在颠簸间摇摇晃晃,不时露出外面的景象,顺着这缝隙,温宴初清楚地看见,原本该走在迎亲队伍最前面的解停云,如今却骑着马,安安静静地跟在轿子旁。
那素来性子顽劣的少年,如今却无声陪同在她左右,身姿挺拔,不顾纲常礼法,就这样默默守护在她身边。
温宴初只觉心中突地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定。
那是解停云带给她的,独属于她一人的心安。
第24章 礼成“你今夜能不能不走……
迎亲队伍一路远去,在京城之中绕了整整一圈,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感叹:这等阵仗,可不亚于当年的太子娶妻,不愧是陛下亲自下旨赐婚,就算两家再怎么不愿,流程仪式可都万万马虎不得。
人人只当这是解家给天庆帝的面子,却不知,有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