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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郢嘱咐的话及时拉回了温宴初的思绪,尤其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更是忍不住小声反驳:“谁会想去见他啊”
一旁的谢云秀见了忍不住笑。
“好了好了,这段时日,宴宴就好好同我与你二嫂多学着打理府中内务,也省的去了解府以后吃亏。”
温郢跟着点头:“是啊,你母亲说的对。”
说着,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看向谢云秀:“老三到哪了?”
提及“老三”这个字眼的时候,温宴初却猛地抬起了头。
“三哥?!”
“是啊。”
谢云秀笑着点了点头:“我们将你要成亲的消息告诉给了老三,眼下边关相安无事,他说什么都要回来参加你的婚事,如今怎么说也该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吧?”
听到这,温宴初只觉心下一沉。
她竟然将这件事忘了,她怎么能忘了这件事?!
霎时,自责与崩溃齐齐席卷她全身。
她的三哥温晏丘,少年将才,一战成名,只因回来参加她的大婚,半生被困京城。
‘拥兵自重,意图造反’,莫须有的八个字,却将他征战沙场、戍守边关的整整六年通通化为一场虚无。
他的所有功绩,都成了刺向温家的利刃。
而今,难道又要走上前世的路吗?
重生后,她什么都试图想要去改变,最终却好像什么都没能改变。
温宴初如今望着双亲因家人即将团聚而笑逐颜开的脸,心中却腾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如今什么都不知道,唯有她,仍处于水深火热的噩梦中,备受煎熬。
谢云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安与焦容,关心般问她:“宴宴,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温宴初只得强颜欢笑:“没什么。”
听她如此说,谢云秀也只能笑着点头:“无事便好,我先前想着,你身子骨太弱了,若是老三能在你成婚前抵达京城就再好不过,届时让他教你几招用来防身。”
“胡闹。”
温郢听后却是板起了脸。
“老三他们天天打打杀杀,宴宴若是跟他学,婚前伤着碰着了怎么办?还不如让他派几个人保护宴宴。”
“说的也是,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温郢与谢云秀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尽是些关怀温宴初的话题,然而他们越是如此,温宴初心中的愧与愁却更加浓厚。
宽大的衣袖之下,是她纤细五指紧紧攥在了一起,指骨逐渐泛白。
她一定要想尽办法,不能让温家重蹈覆辙
余下的两个月,温宴初一直在闺中待嫁,期间,谢云秀与慕情二人分别教她如何打理内务以及监督她的女工刺绣,片刻都不肯落下。
她从小到大两辈子加在一起都不曾这般用功过,这两个月简直就像是度日如年一般难熬。
中途她还不忘派人去祝府打听一番,只得知最近祝知微也被禁在了家中,不准许她到处
出去走动,想必是不想再让她与温宴初见面吧。
知晓此事后的温宴初沉默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每每再想起时,却还是忍不住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那是与她从小一同长大的挚友,前世她们几乎不曾分离过,哪怕婚后也还有些联系。
如今只因她与前世走偏了一些路,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局。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自己这番重生,究竟是对还是错。
日子一晃,两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间,就到了十月初一,温宴初与解停云大婚之日。
从晚夏渡过一整个秋,如今的京城已悄然无息入了冬,几日的大雪天换来今日一个天朗气清。
天刚蒙蒙亮,温宴初就已被人叫醒拉到了梳妆台前,谢云秀与慕情两人更是早早来到她房中,亲自为她梳洗打扮。
彼时的温宴初望着铜镜中站在自己身后梳发的母亲,看着她眼角已明显浮现的皱纹,还有那鬓边生出的白发,不舍之情再次跃然于心。
上辈子谢云秀为了能让温宴初逃出大漠的纷乱,不惜坦然赴死,为她搏出了一线生机,否则她在后来也不可能有命遇到追她而来的解停云,更不可能又多苟活数日。
而今,她的母亲正安然无恙地站在她身后,一手执梳,一手挽着她的乌发,如同前世那般,一梳梳到底,口中喃喃:“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镜中,温宴初眼眶早已泛起了红意,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停留在谢云秀的身上,看着她嘴角噙笑,眼中却隐隐起了泪花,看着她再次抬手执梳。
这一次,谢云秀的声音已近乎哽咽。
“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
与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几乎是瞬间就让温宴初心头泛起了酸涩,她忙垂下眼帘,强按捺下那股一涌而上的泪意。
这其实不是温家第一次嫁女儿,在温宴初之前,还有她的长姐温宴清,只是不同的是,温宴清是选秀进宫,做的是天家妾,而温宴初,是世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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