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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今晚是准备她来盘问他的,怎么现在被步步紧逼到不得不和盘托出的人,却成了她自己?
她捂住脸,难以启齿:“……你真的要听吗?”
霍斯舟道:“嗯。”
姜伊移开手,觑他一眼,还是有点说不出口。
她犹豫了一下,面上波澜不惊,却伸手开始慢吞吞地把酒杯挪回来,霍斯舟若有所觉,低眸扫了眼她的动作,眉头缓缓皱起。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姜伊就迅速仰头灌了一口酒。
霍斯舟:“……”
原本这酒是要慢品的,不能急喝,但她生怕霍斯舟给她拦下来,一下子喝得有点凶猛。
醇厚的红酒液丝滑入腹,胃里开始犯热,这点还远远不止于让她头晕或醉倒,只是心理壮胆而已。
她按下酒杯,感觉身心畅快。
“就,你应该也知道,那两年,各大媒体都在报道你金鄄大换血的事情,舆论不好听,再加上你说话气场啊又都凶巴巴的,大家都不敢靠近你。
虽然我敢吧,但其实我心里也有点怕你,平时都不敢定眼看你,恰好那天喝了点酒,我难得勇敢地直视你一眼,然后……”
她话停住,霍斯舟:“然后?”
姜伊吸气,给了一个朴实无华的回答:“发现你长得好好看啊。”
所以,她说什么喜欢他的腹肌呀肩膀呀眼睛呀,都是大实话,她真喜欢。
“……”
末了,姜伊一本正经地总结:“我发誓,就这一点动机不纯,好色。”
“……”
“请问霍总,满意我的回答吗?”姜伊弯起眼睛,语气俏皮,“满意的话,干杯?”
她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片刻,霍斯舟开口,回答她第二个问题:“今天为什么一定要喝酒?”
姜伊道:“你不觉得今天晚上的风很舒服吗?不觉得坐在这里,小酌一下很浪漫吗……好吧我懂你的意思,我不说了,等我把这点喝完,我们就进去。”
不是激将法,他不喝,姜伊也没办法真的像费莎说的一样去灌,只能在口头上下功夫,但显然这番苍白的言论是无法说服霍斯舟的。
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也是差不多到最后那一步的状态了。
累了。
说了半天,也没把话题绕到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上,反而还被反客为主,被翻来覆去审了一番,姜伊想到这里,忧愁一时缠上心头。
于是,霍斯舟就眼看着姜伊眉心越皱越紧,她晃着高脚杯,忽然,重重地、沉沉地叹了口气。
“……”
他闭了闭眼睛,“姜伊。”
“嗯?”
姜伊抬眼,霍斯舟下巴微动,示意她过去。
或许这酒高雅的缘故,姜伊喝了两口,喝矜持了,扭捏着明知故问:“过去我坐哪儿?”
霍斯舟瞥她一眼,怼道:“脸上。”
“……”
姜伊腹诽他一点情调都不懂,然后愤愤地收起没必要的矜持,将杯中最后一点红酒喝完,还是觉得没什么反应,她拢了拢肩上的浴巾,两步走过去,很熟练地跨坐在他腿上。
腰被人扶住往前揽了一把,掌心却不是隔着厚厚的浴巾,而是不知从哪处缝隙里钻进去,紧贴着她的皮肤。
到底喝了点酒,她身上染了不同的气息,有点热,她垂头亲了亲他,“让你陪我喝个酒都不行,还要我对你的话言听计从,霍斯舟,你是不是使唤人使唤惯了?”
“哪里言听计从,”霍斯舟静静地说,“让你坐脸上,你不也没听。”
“……”姜伊感觉自己浑身都因为这句话躁得有点烫,“闭嘴。”
霍斯舟批评:“没礼貌。”
姜伊礼貌:“请你闭嘴。”
“不行。”
他的手覆上她的后颈,往下按了按,“闭嘴怎么接吻?”
姜伊:“……”
她忽然想起她今天的耻辱,倏地抬手盖住他的唇,她像是终于找到他的一个突破口一般洋洋得意:“你不是不喝酒吗?我喝了,你也不想亲到你最讨厌的酒味吧?”
一番话说完,姜伊只觉得比刚刚喝完酒的时候更加畅快,她潇洒将他往椅背上一推,就要起来,“走了,明天再说。”
刚起身,又被霍斯舟按了回去。
两个人对视。
沉默中,姜伊托起一旁霍斯舟并未动过的酒杯,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霍斯舟始终没说话,也没再制止,只是握着她腰的力道越来越清晰。
姜伊闭上眼睛,一边垂下脑袋贴上他的唇,一边将酒杯胡乱地找到桌沿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