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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了了的动作一向利索,也就刚开始往医院跑那段时间,因为对化妆还不熟练才能耗时比较久一点,后来基本就是洗漱5分钟,化妆20分钟,挑加换衣服5分钟,总共半个小时就能搞定,加速的话20分钟也能完成。
但今天被警告了一下,就花了将近40分钟。
开门出去的时候还有点讪讪,因为如果是别人让她等这么久的话,她估计早就炸毛了不止一次,但稀奇的是他居然真的一点情绪都没有,接过轮椅就冲楼下偏了偏头,示意她先往外走。
她有点不敢相信似的,一连回头看了好几眼,然后心里就对他又多了一层滤镜,脾气真好,还很有耐心。
时霁也不是第一次被她“误解”了,单看那个眼神就知道不对劲,不由眯缝着眼,语气很一般地问:“又在琢磨什么?”
“哪有!”喻了了撅了下嘴,眼睛弯弯地说:“就是觉得你人很好啊!一大早过来接我,等这么久也没有生气,还要带我出去玩。”
他扬了扬眉,不乏有些悦耳的意味,嘴上却说:“马屁精。”
喻了了也不恼,还笑嘻嘻的,一脸能把马屁拍到位了也很开心的模样,仰着头说:“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时霁推着轮椅,低眸从上方看着她生动的轮廓,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平时跟别人也是这么说话的?”
喻了了“唔”了一声,瓮声瓮气地否认:“没有呀,又不是每个好脾气的人我刚好都很喜欢,干嘛要这样跟别人说话?”
他神情舒展,弯着唇说:“挺好。”-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条有些僻静的街巷。
喻了了被推着在石板路上行进了会儿,又绕过一处蜿蜒叠嶂的真石水景,才进入一家颇有格调的中式私房餐厅。
内里装修馥雅而低调,当中用了一些设计巧思,装饰的同时还能作为隔断,桌与桌之间的间隔又较大,所以虽然是坐在大堂,却有一种半封闭包间的感觉,既有一定的隐私性,又足够通透。
喻了了左右环顾,只觉得自己和这种地方有点格格不入,一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你经常来这边吗?”
时霁瞥她,表情有点古怪:“偶尔。”
她双手拢在嘴边,又问:“很好吃吗?”
“还行。”他答完,还是没忍住揶揄:“你拍谍战片呢?”
“……”
喻了了尬了一下,这才把手放下,也不说话了,就这么安静欣赏他翻看菜单的样子,静默地敛着眉眼,因为半低着头,眼镜微有些滑落,刚好露出鸦羽般的长睫,时而轻颤一下,单看神情,有点儿像在阅读,气质也斯文沉寂,和周围暗调的风格倒是异常搭调。
不多时便抬手示意,熟练下完几样菜品,见她也没有要补充的意思,又同服务员说:“就先要这些。”
现做的菜品比较慢,半天才只上来一点前菜,还是比较开胃的那种,喻了了本来不饿,吃着吃着倒有点饿了。
一不小心就给清了盘,然后咬着筷子盯着空盘,茫然地眨了眨眼。
时霁好笑的发现,她还真的是挺好养活的。
不仅生命力顽强,半点儿也不挑食,随便满足她一点期待,就能开心到几乎要溢出来,还会很大方地把快乐感染给别人,就算偶尔被惹到炸毛,也能很快地自我平复,再给旁人留下个逗她生气也蛮有趣的念想。
正好菜品开始陆续上桌,她清透的眼睛顿时又亮起来,半点不挑剔的尝了个遍后,才意识到这一桌的菜品似乎都偏滋补,却还是在喝到第三碗骨头汤时,脑子里才晃过一个闪念:“你带我来这里,是要给我补身体吗?”
时霁顿了一下,诚心惹她似的,眼底忽而蓄了点儿狡黠:“也不算。”
“啊?”
“没点脑花。”
“……”
喻了了只反应了两秒就听出来了:“你又骂我!”
时霁扬了扬眉,又悄然转移重心:“难道不是觉得不需要才没点?”
因为傻也有傻的可爱。
喻了了想想好像也是,但又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狐疑地盯了他好几秒,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才一副只是我不想计较的模样,继续闷头吃饭。
时霁不动声色地挽唇,直到她再度低头,才暗自笑开。
这家店的味道算不上绝佳,却胜在干净和无负担,比较像家常的饭菜,卖相与搭配又要好上许多。
喻了了平常吃饭基本是在食堂,偶尔去的餐厅调料也比较重,乍一尝到这样清淡爽口的风味,没留神就吃得有点饱,却还是没太吃够似的,开始放慢动筷的频率,试图让消化系统赶上进食速度,边聊边吃:“我们一会儿去哪啊?”
时霁没答,只伸手抽了张纸巾,触到她嘴角的时候还在想,还是两个人吃饭更舒坦些:“吃不下就别吃了。”
她很配合地仰了点儿头,等他擦完才说:“可是我还是有点想吃欸。”
时霁睨她,眸色有些严厉:“想吃下次再来,还非得今天把肚皮撑破?”
“……哦。”
喻了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喝了点水润喉后,又问:“那我们一会儿去哪啊?”
时霁倒没什么所谓,反问:“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