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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炮吵得睡不着,叶泽洋就随口问了句想不想玩,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又问想玩什么款式的。
喻了了的回答是:“响的!”
“又猛又响的,我一点火他们全都得闪一边的那种!”
叶泽洋怀疑她说的是炸弹,却还是抽空去安排了,谁知道人转头就给忘了,他忍住住呛了一句:【不玩我现在就拿去送人】
【玩玩玩!】
喻了了立刻站起来:【我回去收拾下就下楼等你!】
说完收回手机,撂下一句“要出去玩”就提前走了,回家换了件厚外套,裹上围巾,临出门前照了下镜子,还是差点没被自己的新发型给“美晕”过去。
其实睡过一觉,已经比昨天自然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没化妆的原因,就有点撑不起这么时髦的造型,可她现在又完全不想化妆,最后只能翻出皮筋,扎了个丸子头,假装自己没烫过。
收拾完毕,她又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最后来到玄关,换好鞋后打开家门,正要出去,便看到楼梯上有道行进的身影。
视线对上,双方皆有些愣怔。
她穿着深灰的长大衣,围巾挨着下颌,唇角上扬,长发挽起,看着本该是副简单而精神的模样,整个人却是莫名失落,与往日的跳脱大相径庭。
像对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却还要强撑着假装不是这样。
而他同样穿着件深色大衣,分明是挺括的版型,却仍能看出清减不少,楼道光线昏灰,打在脸上的阴影也较往日更深,连架在鼻梁的眼镜都多了层破碎。
就好像几天不见,对他的影响真有多大一样。
喻了了看着就烦,手臂用力一拉,直接把门带上。
时霁见状,立刻又往上两步,手掌刚扣住门板,就被巨大的惯性带走,夹进门缝发出“咔”一声巨响。
喻了了惊疑回头,看清状况后迅速松了门把,再抬头时眼眶都是红的:“你干嘛啊?!”
时霁胸口倏然一紧,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强自动了动手掌,便安慰她说:“没事的,就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喻了了却觉得他果然是把她当傻子,不仅对自己用了什么力气没半点数,这么多年比赛打架,也对受伤的程度完全没有经验。
她绷着脸,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出门就径直往楼下走。
时霁一路跟到了小区门口,以为是要被当面轰走,却见她忽然在车前站定,冷声说:“钥匙。”
她把人撞伤,有80%伤到骨头的可能,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尽快把人送到医院,及时接受治疗,避免纠纷扩大。
仅此而已-
大年三十,整个街道都整肃一空,急诊门前却依然人头攒动,混乱拥挤。
她排到长队之后挂好号,又根据指示约了个X光,继而带着人来到放射科,坐在长椅上等待叫号。
这里相对急诊人少一些,安静下来的气氛就有点难以忽视。
她拿着排号单,除了不时看一眼叫号屏幕就无事可做,想玩手机假装忙碌,边上的人又都能看到,最后就只能木着脸发呆,感觉被盯着不自在了,再扭头开始打量医院的装修。
长久的沉寂过后,边上忽然传来声音:“对不起。”
她脊背一僵,有些愣怔:“……什么?”
时霁看着她:“惹你生气。”
“大过年还要来医院。”
她抿了抿唇,憋闷道:“对不起有用吗。”
“没用。”他低眸,见她手指都绞在一起,声线沉郁:“但应该比不说会好些,就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眉眼耷拉下来,也盯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却在一点点涣散。
老实说,她的确是个忘性很大的人,这么胡乱打了几天岔,都有点忘了自己到底在较什么劲。
真要论起来,也未必就有多生气,她只是发现,一旦生气的感觉淡了,就会反噬延伸出许多其它的情绪,未见得就会比生气好过,所以她宁愿让自己生气,至少这种感觉她足够熟悉,也不至于会受不了。
但他现在要跟自己道歉,她就又得去想,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连这样他都还要打断:“我知道错了。”
他拉过她的手,轻缓握进手心,眼底是少见的真诚与不安:“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当时事情已经发生,又想不到该怎么跟你坦白。”
“你想怎么样都好,但至少给我个机会,别直接就分手行吗?”
手心被温热包裹。
维持多日的信念也因此有些软化。
以前看肥皂剧,她就觉得情侣之间一吵架就闹分手的行为还挺不好的,可轮到自己却也没能免俗,她承认那晚是有点冲动过头,这些天也未必就没有一点后悔。
而他这样的要求好像也不算过分,可细品起来,“她想怎么样都好” ,这样的话又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她既没什么好骂的,动手也没什么意思,那她究竟又能怎么样呢?所以这其实就像是一句空话一样,随着时间推移、事过境迁,自然就会被淡忘。
她是有点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可被欺骗过的感觉却依然鲜明,她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但至少现在,她还是不想原谅他。
便挣扎着把手抽出来,像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