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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残破的尾羽伴着满树繁茂的绿叶随风而飘摇。

  身后有人打开了窗户,黑鸟拍拍翅膀,从窗口飞了进去。

  离玉快步追了上前,透过那扇敞开的窗户,望见那只黑鸟飞进了一个精致的鸟笼,转瞬化作了一副纯白模样。

  它身上的羽翼不再残缺,暗红的双眼也变作了翡翠似的浅绿,洁白的尾羽向下垂落,纤长而优雅。

  没有人发现那只黑鸟的闯入,开窗的丫鬟盛了小半盆水放在窗边,一边用木勺浇着窗台上的花儿,一边和梳妆台前正在独自梳妆的女子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离玉伸手向前试了一下,在确认此处的房屋也只是一道虚影后,深吸一口长气,闭着眼睛从墙壁上穿进了屋子。

  好神奇的感觉!

  她这般感慨着,提着裙边几步跑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倒映不出她的模样,却让她看清了镜中女子的模样。

  这位小公主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娴静温婉的面容下有着脂粉掩不住的稚嫩。

  她簪好最后一支玉簪,起身走向鸟笼,喂起了笼中的鸟儿。

  “公主,你说这南国什么意思呢?”窗边的丫鬟浇好了花,端着木盆放回了屋角的摆架,几步走到女子身旁,小声嘟囔了起来:“费劲把您讨要了过来,却又日日晾在此处不闻不问,这都半个月了,别说要嫁给谁了,就连一位少君的面都没见过。”

  “这不挺好。”女子无所谓地笑了笑。

  也不知是不是受这幻象影响,有那么一瞬,离玉似是与那女子产生了不知来处的通感。

  她感受到了她如水般平静的心绪,也听到了她好似无所谓的心声。

  那时的秦若蘅在心底这般想着——

  能被晾在此处挺好。

  若能一直如此,那该有多好。

  南国使者指名要她来和亲,并不是看重她的容貌或是品性,无非就是知道槐国公主之中,她是最受父君宠爱的那一个。

  早在父君点头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只有被人选择的资格了。

  离开槐国前,父君对她说,这一切都只是不得已。

  父君为她争取到的,是她此生只嫁南国的下一任主君。

  如此,就算远在南国,她这一生也不至于受人欺负。

  她嫁给谁,谁便是南国下一任主君,听上去好像是在护她,实则却只是把她变成了一个任人抢夺的猎物。

  反正都由不得她来选,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

  她倒是希望那些少君慢点儿争,让她在这个地方清净得久一点。

  将来若真嫁了谁,不求心意相通,只愿相敬如宾,能让她将这一生平平淡淡地过完便好。

  离玉感受着这样的心念,看着少女脸上淡淡的笑意,忽觉心头五味杂陈。

  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必定有着一颗敏感而又细腻的玲珑之心。

  此处只是一道幻象,她知道这位和亲公主的结局,是城楼之上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也不知此时此刻,将这一切看得如此淡然的小公主,最后又怎会决绝到那个地步。

  离玉恍神之时,四周忽而斗转星移。

  窗外的梅花开了又谢,梅子落了一地,又消散无踪。

  春夏秋冬,只在短短几瞬,便已轮转了三次。

  有人来来往往,天边时而飞起纸鸢,却都只是浮光*掠影,不曾让人真正看清。

  镜前的女子面容较之方才成熟了些许,却也仍旧如花一般娇俏。

  那一年,槐国的和亲公主秦若蘅,被人以最为隆重的礼仪,带离了这间清净了三年的寝殿。

  正如当初秦鸢所说,槐国的和亲公主,嫁给了当时南国风头最盛的少君——墨夷景行。

  只是真正的过往,却又和故事里说得不太一样。

  秦若蘅的身子一点也不虚弱,在那正是青葱的待嫁年岁里,她会和从槐国带来的贴身丫鬟一起放纸鸢。也会在艳阳之下,拿着长竿来到庭院之中,蹦蹦跳跳地打落树上结的梅子。

  她在人前规规矩矩,人后却是分外鲜活。

  只是这样的鲜活,在成为少君夫人后渐渐消失了。

  她的身旁不再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她所嫁的那位少君向来对她不闻不问,可还是有越来越多的眼睛,开始紧盯她的一言一行,像是想要抓住谁的把柄一样。

  她一次又一次受到府上嬷嬷的规训,就连从槐国带来的丫鬟都因她偶尔一两次的贪玩,受到了她不愿看见的牵连。

  为了让那个丫鬟不再因为自己受委屈,她给了她足够平稳度过余生的钱财,命人将她一路送回了槐国。

  在之后,她藏起了心底的孩子气,渐渐成为了一个让人挑不出刺儿的少君夫人。

  其实那时,她也仍旧觉得,这样其实还好。

  只是比起以往更规矩了一些,日子还是平平淡淡地过,吃穿用度都不曾受人苛待。

  听闻少君心中有旁的女子,但她一点也不在意,毕竟她的心里也不曾有他,她不过是他争权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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