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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宁捂住崽崽的嘴,继续质问周季北:“周大哥,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太子殿下从公主的指缝里参与问题探讨:“你也知道小红帽的故事吗?”

  宜宁一条胳膊抱不住了,只好松开崽崽的嘴,两只手抱紧了,抬起膝盖托了一下崽崽的屁屁,才让这个小胖子回到她怀抱靠上的位置,“阿渊越来越压手了,我都快抱不动了,你想帮我抱会儿吗周大哥?”

  太子殿下闻言立马惊愕地看向小姑姑。

  天塌了。

  小姑姑不想抱他了。

  从前在皇宫里,宜宁和小太子的几个姐姐时不时吸崽的瘾犯了,就会冲去东宫抢着抱小太子玩。

  而此刻,宜宁从刚才抱着崽崽追赶邓姣到秦岳的营帐,再到现在走回大营,她竟然主动把抱太子殿下的机会转让给别人。

  周季北转头看了眼小太子,哼笑一声,无奈地调侃:“这小家伙养得真好,这一路马不停蹄赶来漠北,我们三个都瘦了一圈,就他还这么敦实。”

  太子殿下立即转头提醒宜宁:“听见没?爷真好,很吨时。你知道吨时是什么意思吗小姑姑?”小太子殿下用自己的理解为宜宁解释:“就是很乖乖的殿下,大家都爱抱,越抱越开心。”

  宜宁向周季北求救:“那你现在想要开心开心吗周大哥?我已经开心了快半个时辰了,胳膊都开心得要断了。”

  周季北被逗笑了,立马弯身从公主怀里接过小胖子-

  秦岳的营帐里,死寂。

  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还在对峙。

  邓姣抬头,捧起陆骋的脸,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一会儿,眼里满是不舍。

  她自言自语般小声呢喃:“嗯。不闹脾气了,到此为止。”

  陆骋眯起眼,看着她:“你这句话也像在闹脾气。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你又要跟我结束交易了么?”

  “我们的交易,上回在温泉池就已经结束了。”她仍然专注地看着他的眉眼,像是想要牢牢记在脑子里:“我当时很舍不得,如果继续交易,我就能随时拥抱你,亲吻你。”

  陆骋一惊,沉默了片刻,“我不懂你的意思,邓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总是想要推开我,却又会说这种话让我无法死心,你究竟要我怎么样?你难道想跟我保持一种藕断丝连的关系?为什么?”

  “不,不是的。”邓姣轻声说:“我上回结束交易,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没有交易,你也想要睡我。就算没有交易,我也可以继续跟你保持不成体统的距离。”

  陆骋的脑子已经快烧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善于看透旁人的目的。

  这太简单了,从一件事中抓住对方有利可图的关键点,简直轻而易举。

  可邓姣简直是个谜。

  他最终投降,虚心求教,“我以为你是不想跟我不成体统,才结束我们的交易。”

  邓姣笑了,表情却像是哭泣。

  她的指腹轻轻摩挲他鼻梁,而后划过脸颊,抚摸他下颌流畅的弧度。

  她摇头,“我维持跟你交易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凤印,不论你信不信。如果皇宫能给我的报酬只有凤印,我会要求你放我出家,重获自由。这世上有人跟你一样不喜欢皇宫里的尔虞我诈,更喜欢自由,我压根不在乎后宫之主的权位,我去任何地方都能过得很好。”

  她的话,再次击碎了陆骋顽固的认知。

  他们对视很久。

  他沉声说,“继续。”

  她又笑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还听不懂她的表白吗?

  他是真听不懂。

  还是不想面对她的感情?

  他已经准备好逃跑,彻底结束这段关系了吧。

  可以的。

  这一次,她也准备好了。

  暗恋只适合淡淡的情愫,不适合现在的她。

  梦里混乱的记忆残缺不全,她对陆骋的爱意与思念却像是几辈子叠加起来了。

  她没法忍受再被他当成一个炮友。

  也不想当一个经常莫名其妙失控的疯子。

  她如果坦白说出来,她的失控次次都是为了陆骋,而非他皇兄。

  陆骋甚至可能以为她另有所图,野心泼天。

  她不是受不了委屈。

  而是受不了感情如此剧烈的不对等。

  所以。

  可以了。

  当断则断。

  “我结束我们之前的交易。”她目光垂落在他嘴唇,右手摩挲着他耳廓:“是因为交易的时候,你给我的条件,是不允许爱上彼此,我那时候已经破了这条规则,而且我想要你也破戒。我一刻都等不了,我想要你无所顾忌地爱我,所以我立即结束了交易。”

  “我宁可不要凤印,我宁可欲擒故纵,我宁可没名没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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