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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三郎意犹未尽地说:“宅子里若缺少什么,周娘子尽管给我带话,我替娘子去镇上寻摸,没人比我更熟悉。”

  越棠说好,马车动起来,还回首冲他挥了下手,“三郎,回见啦。”

  待马儿奔出几步,忽然发现凉帽还在头上呢,越棠忙让赵铭恩停下,“你下车,去把凉帽还给李三郎。”

  赵铭恩接过凉帽随手往田垄上一抛,马车丝毫没有减速,越棠惊讶,一拳捶在他肩上,“你做什么!”回身看,那凉帽在田垄上骨碌骨碌滚了两圈,最后耷拉着滚进田里,不消说,李三郎定是找不回来了。

  越棠气恼不已,“反了你了赵铭恩,不想干了你可以回京城。”

  他转过头,淡淡地问:“青梅竹马?”

  越棠叼着水囊,斜眼看他,“可以这么说吧,怎么,有意见?”

  赵铭恩回过头去,一言不发。青梅竹马,凭身上一道疤认出来,还管人家叫李三哥,她亲生的长兄周立棠得过她几声亲近的称呼?还有那什么劳什子三郎,周娘子周娘子地喊,他哪来的狗胆?皇帝一日不下旨收回她的王妃头衔,她就还是他赵家的人,连他都还没资格拿周娘子相称,他算哪个牌面上的人。

  前两日她吊在他身上折磨他,那种煎熬的滋味,远没有此刻让他感到不快。赵铭恩僵直着腰背,扬鞭策马,闷声将马车赶得飞快。

  越棠察觉了,贴上来反手勾住他脖颈,“哎呀,吃醋啦?”她娇声笑起来,“放心吧赵铭恩,本王妃最疼的还是你,就算是青梅竹马,与你相比,在本王妃心中的地位也远远不及。”

  他的地位是凭自己在王府辛辛苦苦挣来的,那李三郎算什么,哪里配远远不及,合该没有他的地位才好。

  越棠见他仍抿着唇没好脸色,耐心用尽,不想哄了,“下回不带你出来了,我找李三郎相陪。”

  赵铭恩缓缓出了口气,方才嗡声说:“奴知错了。”

  知错便好,越棠满意了,探头瞧了眼方向,指挥他说:“前面拐向南,往山脚下走。”

  日头往西偏,忽然移进了云层后头,光明灿烂的四野骤然变了种味道,草木上似落了层灰,植被在风中摩挲,虫蝥声都透着萧瑟。

  越往山脚下走,风声越紧,赵铭恩怕要变天,便问她:“王妃,要回府吗?”

  越棠说不,然而又道:“有些累了,前面好像有座小庙,过去歇歇脚。”

  打眼一望,还真是,山脚下清溪潺潺,边上一间硬山顶的屋宇,屋前有座香坛,想来是乡间农户人家参拜的小庙。走到近处瞧,当中间的门敞开着,内里不见人影,赵铭恩栓好马迈进庙门,惊讶地发现越棠正坐在南墙下的一张罗汉榻上。

  这通共三间的小庙,正堂上怎么会摆一张罗汉榻?然而更惊讶的还在后头,只见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包袱,扬手丢给他。

  “赶车很累吧?出了汗不舒服,你去外面的溪水里洗洗干净。”

  包袱里巾栉胰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簇新的贴身衣物。赵铭恩迟迟看向她,“王妃”

  “啰嗦什么?让你洗你就去洗。”她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靠在引枕上,“别着急,洗干净些,本王妃在这里等你。”

  赵铭恩似有所悟,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睿王妃就是有那样多的奇思妙想,总让人始料未及,扪心自问,就算让他来安排,第一次也不会有这种胆量。

  不过究竟是不是也不好说。赵铭恩揣着包袱出去了,幕天席地沐浴寰宇恩赐,这对赵铭恩来说是全新的体验,好在水流平缓,溪水也只齐腰深。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清洗自己,一寸也不敢放松,时而有些心急,时而又踯躅不敢前,宁可慢慢地磋磨,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头发晾至半干,这才重又迈进庙里去。

  她还在原先的地方坐着,“洗好了?”她拍了拍身边的座儿,“过来,让本王妃检验一下。”

  他看了眼敞开的门,正犹豫要不要去关上,却听她说:“别管啦,方圆百丈都没有人,本王妃吩咐人看着呢。”

  赵铭恩略扬起唇,“王妃还真是费尽心机。”

  大约是要发生心中所想之事了,虽然很意外,但此行而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出门前他在东宫下苦功研习了许久,实在不必如此慌。他紧了紧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终于下决心踱至榻边,在她身边坐下。

  然后下一刻,她的腿就横了过来,摆在了他的膝上。

  “腿酸。”她无辜地冲他眨眼睛,“给本王妃揉揉。”

  他依言上手,徐徐替她舒展筋骨,她舒称了,喟叹一声,”

  赵铭恩,你觉不觉得,你我与神佛特别有缘?太和宫里未竟的那段缘分,你想续上吗?”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着实癫狂

  在太和宫,睿王妃将他药倒在山房里,极尽摸擦剐蹭之事。若不是他搬来长公主做救兵,那一夜,她应当是会得手的。

  赵铭恩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顾左右而言他,“王妃,神佛面前应存敬畏之心,不该这样”

  越棠说无碍,笑得怡然自得,“乡坤捐了座新庙,此处已经废弃不用了。况且你仔细看,这儿从前供奉的是月老和送子观音,神佛乐见其成,不会怪罪你我的。”

  赵铭恩愕然打量,果不其然,月老庙里顺带捎上送子观音,未雨绸缪一气呵成,饱含着乡民们最质朴、最实用的生活智慧。

  他沉默了,垂眸全神贯注地揉捏她的腿脚,顺着小腿肚来来回回地施力,克制的手法下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越棠饶有兴味地观察着,他还在演,那濒临投降的拒绝,引得她无比心痒。玷污清冷、撕破意志,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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