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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顿觉脸热,赶在将雪转过身前,慌忙偏开目光看地面。
却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慌什么——教室里别的姑娘也在这么换,这里并无屏风,大家也不避讳什么,独她觉得不自在。
实在是……不应当。
“咦?你这么早就来啦?”将雪很快发现了她,赶紧把服装披上,又开始扒拉校裤,小声说,“如你所见,我们还在换演出服呢!”
萧珞寒“嗯”了声,接着看地板。
“一会儿我们初审,你想去哪就去哪看。”尽管初审只是走个过场,并没有正式演出那么重要,将雪依然耐心说,“观众席挑远离人的坐,省得后面来的人坐下来,还要频繁换位置。在后台也能看,就是容易被候场的学生挤着……”
她边换上下裙,边小声碎碎念。
谢析桐离她近,听到非常非常轻的说话声,忍不住转过来。
然后就看见,两个姑娘一个自顾自说话,另一个只管低头看地面,而不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她险些笑出声,看热闹不嫌事大,干脆抱着衣服过去,故意问了句:“地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嘛?”
叨叨的将雪顿时止住话,抬眸看了眼萧珞寒,接着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往地面看去:“……什么都没有啊?”
“你再仔细看看嘛。”谢析桐悠悠说,“她瞧地板好久啦,不是有脏东西,就是心里有事吧。”
将雪这回直接看向萧珞寒了,好友话里有话,她再听不出来未免也太迟钝。
然后就发现,萧珞寒那张因为长年生病和居于室内,而显得格外白的脸,这会儿染上了不自然的绯红。
将雪:……
她扭头瞪了好友一眼,迅速将衣带系好,却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问萧珞寒:“你怎么啦?是不是感冒了?”
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像误解,她还故意用手背贴了贴萧珞寒的额头,“也没烧啊……噢,你是不是在替我们紧张?”
萧珞寒也觉得尴尬,正好将雪递了个理由,她忙点头应下:“是,我是很紧张。登台演出尤为重要,即便只是初审,但只消过了初审,接下来便是正式演出了。”
她在日记里见过,高一、高二时候的元旦文艺汇演十分热闹,当时将雪是在社团任职,操办的也是社团节目。
但社团节目属于文艺汇演的主要构成部分,如无意外,每个社团的节目都有机会在三个年级的舞台上演出,不用考虑落选。
班级节目就不一定了,审核标准也会高一些,被“刷掉”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
不过,萧珞寒实际上对她们充满了信心。
大家的群舞跳得整齐,且细节上都根据个人强项进行了调整,最难的独舞部分,也因为强力外援的加入,在保留原视频神韵的同时,增加了舞者自己的理解。
对舞这套剑的意义,对女子执剑独行世间的支持……那位姐姐改编得如此有价值,她觉得若是初审要刷掉这个节目,那评委的眼光恐怕就与自己的父皇一般了。
她面带笑容思索时,将雪在那边悄悄捏谢析桐,狠狠剐她眼刀。
两个人从小就习惯了在特定时候用眼神和唇语无声交流,现在也不例外——
“少在三公主面前瞎暗示!”
“我只是觉得有可能性啦!”
“乱讲!”
“不然她脸红不敢看你干嘛?”
“多正常啊!古代女子多含蓄!”
“阿雪。”将梅的声音突然插入无声的斗嘴,“差不多到时间了,早点去候场吧。”
将雪还没应,就见谢析桐举起手,笑着回了个拖长的“好”——这家伙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跟老姐说话的机会!
初审倒是不用化妆,等到时候真正登台演出了,那得一大早就来这边化妆,讲究一点的话,还得请专业的妆娘来,将雪前两年已经体验过了,在这方面还是经验很足的。
等姑娘们一个个出门了,将雪才披上冬装外套,和萧珞寒一起跟上。
将梅也不紧不慢跟在她们身旁,一袭耀眼红衣,手中提着剑匣,里头装着她钟爱的那把长剑。
“小珞也来了?”她轻声问,语气柔柔的。
比起只穿胸衣的将雪,萧珞寒其实更不敢看她。
她怕自己多瞧了几眼,便会选择“放下”,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来到这里,而不是……而不是借着最后的机会,为长姐报仇。
大婚当日,她必定会去东宫一趟,这是大颍的规矩,太子无论娶妻还是妾,这第一夜都要在东宫过了,才算吉利。
至于花烛夜往后,妾室是定居于东宫,还是仍住在自己分得的殿内,就是另一套规矩了。
依照萧珞寒的初步计划,她只在东宫停留到花烛夜,便彻底离开那个世界。
只要亲自去了东宫,做了自己要做的事,她便没有别的执念了,往后就在将雪身边安安分分过日子,想尽办法报恩。
“嗯,我换衣服的时候她就来了。”她听将雪笑着说,“就算是初审,有这么一位重要观众,我也得更卖力一点……啊嚏!!”
楼道可没空调暖气,她们的服装虽然都是加绒款,但寒风一吹,还是冷。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