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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他很重感情,也将王月勤和陆大山当成了父母,猜到他应该是不想让他们失望,她继续道:“不管怎样,婚姻应该基于男女双方的互相喜欢,基于两人的自由选择,不应该被长辈包办。”

  傅沉也认可这一点,垂着眼,微微颔首,鸦羽似的长睫,在眼皮上投出一小片阴影,显出一丝温顺来。

  陆小言受到了鼓舞,小脸上带了笑,“我知道你是担心父母,爹娘最疼咱俩,肯定会支持咱们,之前我一直将你当哥哥,咱们年龄也不够,婚姻关系本来就无效,要不然……”

  傅沉打断了她的话,“虽然无效,婚都结了,村里人也都认可,这个年代,离婚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想嫁给别人?”

  陆小言当然没喜欢的,她挠了挠鼻尖,才说:“不是,我就是觉得包办婚姻不对。”

  傅沉说:“包办确实不对,但离婚没你想的容易,父母那关也不好过,我不打算娶别人,也不想再结一次,既然你没想嫁的人,就这样,之前怎么相处,还怎么相处。”

  陆小言眨了眨眼,才理解他的意思。之前的相处,分明就是将她当成室友。

  这不是和她想的一样吗?他们又没领证,就算想离婚也离不成呀。

  陆小言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脸上不由露出个笑,“小北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傅沉瞟她一眼,没吭声。

  哄别人时,倒是一套一套的。

  陆小言放心地躺了下来,折腾一天,她也确实累了,不由打了个哈欠,傅沉熄灭了油灯,在她身侧也躺了下来。

  床不算大,他躺下时,陆小言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她又有些不自在,翻了个身,抱住了被子,心里也有些乱糟糟的,想着原身,和他同床共枕了快十年了,也没啥事,她一颗心才平静些。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陆小言也确实累了,很快就陷入了梦乡,傅沉也闭上了眼睛,他明天就得去上工,五点就得起来,刚睡着没一会儿,腰间就忽地一沉。

  傅沉一下睁开了眼睛,紧接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已经钻进了他怀里,温热地呼吸,洒在了他脖颈上,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

  他无声地偏头,夜色下她的睡姿相当豪放,一手搂着他,小腿也搭在他腹部。

  倒是忘了这一茬。

  小时候,随着奶奶一起回老家时,他们在同一张炕上睡过,一晚上,被她弄醒好几回。这么大了,乱踢乱抱的习惯还没改。

  傅沉将她的小腿扒拉了下去,将她的脑袋也推到了枕头上,怀里没东西后,她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可怜巴巴的,小手还抓了抓,抓住他的胸膛后,才满意,小脸又往他怀里蹭。

  这么一拱,脑袋上的头发,更加乱糟糟的,有几缕堆在颈侧,似是有些痒,她抬手又抓了抓脖子,雪白的脖颈上,瞬间多了道红痕。

  傅沉修长的手指,撩开了她的发丝,随后将人往里推了推,想了想,他又伸长手臂,把里面的夏凉被,扯了过来,放在了中间,抱住夏凉被后,小姑娘蹙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此时,田桂凤和陆建良迟迟没睡着,不仅他们俩,连陆二山一家也没睡,傅北醒来的消息,也传到了他们家,几人脸色都不太好,一个个活像错失一个亿。

  田桂凤吐了口吐沫,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倒是命大,早知道他会醒也不用分家了,借的钱也没花完,欠的应该不多。”

  陆建良抽了一口焊烟,吐出烟雾后,才说:“分都分了,还能咋地。”

  “我就是气不过,白养了他这么多年,知道心疼他爹娘,给他们买衣服,咋没见给我买。”

  她越想越生气,尤其想到这笔钱花的还是她的。

  家里气压低得很,两个孩子都不敢玩闹了,一个窝在娘怀里,一个靠着自家爹。

  陆二山没管小的,他也有些不高兴,没忍住,瞪了自家婆娘一家,“都怪你,乱出主意,要不是你先提分家的事,我也不会跟娘说。”

  田桂凤也瞪她一眼,忍不住发了火,“你个婆娘,瞎出什么主意,你看看你,现在好了,一个月可是二十一块钱!”

  刘蓉有些委屈,也没想到他还能醒来,开颅可是大事,弄不好真会死人的,谁知道他这么幸运,竟然还能醒。

  既然他醒了,这个家就不能分。不分家,t一个月二十一块钱还能继续上交给婆婆,没了这笔钱,她家娃还怎么三天两头的吃鸡蛋。

  她都快后悔死了,见男人和婆婆都埋怨她,她心思转了转,委屈地说:“娘,也不能怪我啊,都怪小言那死丫头,要不是她,我也想不到分家这一茬,肯定是她,早就有了分家的念头,才故意诱导咱们。”

  陆建良焊烟也不抽了,“咋回事?”

  刘蓉忙添油加醋地将那天的事,说了说,“都是她吓唬我,我是不想一辈子背债,才有了这个念头,再说了,也不能怪我呀,当初这事,是大家都同意的,要怪就怪小言,都怪她,要不是她故意吓唬,好好一个家,也不会散了。”

  田桂凤站了起来,气哼哼地要去算账,“这死丫头,真是反了天了,主意大得紧,既然是她算计的,我找她去,这个家绝对不能分。”

  陆二山总觉得不妥,分都分了,大队长也请来作了见证,协议都签了,可就这么分了,他也不甘心。

  傅北那么高的工资,不分家,那钱他也能花,真分了,他啥也落不着,不若随他娘去,他看了眼天色说:“都这么晚了,俩孩子还得上学呢,也不好旷工,明天下了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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