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p; 可她手指上并无过分的伤痕,仵作也已检查罢了,说的确是坠崖而死,这些伤与她预想的全然不一样,似乎真的只是苏惟口中所言。

  “娘心绞发作从崖边跌落,手上落了些伤口。”

  凭这些细小的伤口,与护国寺的血痕全然对不上。

  难道她猜错了,那些并不是娘留下的?

  苏皎沉默地将苏母的棺木盖上,余下再无言。

  她守在灵堂又待了将近一日,苏府众人到了下半日也纷纷前来守灵。

  直到暮色四合。

  苏皎到底松了口,在第三日下葬。

  苏府忙着剩下的事宜,她总算被谢宴和苏惟劝着去睡了片刻。

  屋内安安静静的,苏皎倚在床边,不出片刻,觉得面前站了个身影。

  她睁眼,面前的苏惟长身玉立,双目通红,温柔地看着她。

  “皎皎受累了。”

  苏皎刚要摇头,她手心被塞进来一个瓶子。

  苏惟压低了声音。

  “娘亲死前还念着你这桩亲事,皎皎既然不愿多在宫中待,哥哥已准备好了退路。

  娘亲骤然去世,你在灵堂守了多日天下皆知,这是一颗……使人吃下便毫无察觉的假死药……

  皎皎,你……”

  苏皎握着那瓷瓶,心中掀起滔天波澜。

  她从没想过苏惟说的方法竟然是假死。

  “你吃下,便由苏府入殓,哪怕葬在皇陵,哥哥也有办法,皎皎,你信我么?”

  看出她的不语,苏惟攥着她的手腕,语气难得带了激烈。

  “哥哥哪有这样的本事入皇陵呢?”

  苏皎觉得奇怪。

  苏惟默了默。

  “为你,就算没有办法,哥哥也会想的,你忘了么,你说过你在皇宫过得不痛快,在他身边无非为周折,娘也早早盼着你出来……皎皎,出来吧,哥哥也很想你。”

  他一声声说着,可苏皎心中昨日那般强烈出宫的念头到了此刻竟开始踌躇。

  苏惟院中的血痕,信誓旦旦说娘是心绞而死,窗前凌乱的血迹,娘怎么知道她要出宫?

  还有……她的哥哥,实在太奇怪了。

  两世数十年的信任到了此刻竟使得她犹豫不前,为她自己便是前世死在皇宫也不会对苏惟生疑,可娘亲的事。

  “皎皎。”

  手心一痛,苏惟攥紧她。

  “如何?”

  她望入他眼底,面前摆着的是盼了两世的自由,和也许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可背后是她娘留在窗台的字迹,还有……她血浓于水的直觉。

  沉默,越发沉默。

  “皎皎?”

  苏惟心中开始有些慌乱。

  “你不是回门那日还与哥哥说一定要出宫吗?”

  手心被他攥得冒了汗,苏皎心乱地阖上眼。

  “哥哥,你容我想想。”

  一墙之隔,谢宴端着一碗安神汤,骤然停下了步子。

  廊下是一盆长势正好的花草,他攥着汤匙,手下越发用力直到将那汤匙掰碎。

  碎片染上他的掌心,刺得鲜血淋漓。

  “我既嫁与殿下,殿下在哪我就在哪。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夫妻。

  和离不过是口不择言的话,我怎么舍得夫君呢?”

  “夫君。

  夫君。”

  一道道甜言蜜语缠在他耳侧,轻软的身子在他怀里笑眯眯地言说着,将他重生时那些刁难的想法尽数敲碎。

  他知晓这个女人,她也许满口谎言,假意顺从,一切为了荣华富贵,可无妨,只要他登最高位,他是世间最尊贵的人。

  她要的一切只有他能予。

  可……

  “你早做好了离宫的准备不是吗?

  皎皎,你说你在皇宫不痛快。

  回门那日,你让哥哥想办法……”

  “你不愿在宫中多待,这是一颗假死药。”

  “哥哥,你容我想一想。”

  那道轻软的声音落在耳边,与说甜言蜜语时的腔调没有丝毫不同,却是裹着蜜糖的砒霜,欲要戳碎一切的美梦,残忍踩着他所有的沉溺和幻想,再告诉他——

  我是骗你的,我早就想离开了。

  “骗我……”

  滚烫的汤汁浇在他手上,碎片一点一点被他攥紧,攥到血肉模糊。

 &em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