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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微微放大,她能感受到来自地下的风裹挟着诡气,吹得她皮肤生疼。

  气流在通道和地下空间里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循环,向上的风和向下的风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奇异的节奏。

  窦柯只感觉所有的感官都被诡气的波动所充斥,心跳好像与风声同步,仿佛整个通道都在呼吸。

  她被自己的感受吓到了,干脆尝试激活了金钟罩。

  可金钟罩一激活,复制体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摆出了一个打坐的姿势。

  复制体双腿交叉盘坐,脊柱直立,双手放置在膝盖上。

  这姿势过于端正和难受,窦柯只感觉下颚被强制着内收,身体被固定在原地,金钟浮现在头顶,形成一个光罩。

  金钟罩隔绝了风和诡气,但窦柯试图操纵复制体向前,才发现动弹不得。

  得,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诡骨菩萨只是变大变小,却一点儿也不动了。

  她收起金钟罩,给复制体套了件诡铠甲,又激活了碧灵镯,这才感觉好一些。

  窦柯继续前行,脚步在通道里发出沉闷的回响。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跟遗迹相似的笔画若隐若现。

  这些图案窦柯太熟悉了,都是莲瓣上反复出现的那六个画面。

  剃度出家,晨昏定省,水陆法会,成为主持,年老体衰以及肉身成佛。

  总觉得这个许愿诡怪怪的。

  身体上以宗教为噱头,大肆造神迹造故事,利用人类的希望和恐惧,行动上却又肢解自己,向往复活妻儿,阖家团圆。

  佛教不是讲究无我吗?

  这许愿诡的矛盾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

  算了,管他什么动机,他的妻儿是妻儿,其他死掉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随着深入,窦柯开始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仿佛通道的四壁在缓慢地向内挤压。

  她知道这是精神污染,但隔着一层复制体,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窦柯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随着每一步地深入,窦柯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她能感觉到通道上的壁画进入一个诡谲的循环,壁画上那些莲瓣图案似乎在轻微地颤动,仿佛想将她拉入壁画一般。

  可那感觉在自己定睛看过去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许愿诡的窥探?

  还是自己的错觉?

  窦柯心中暗自思忖。

  可诡骨和心脏已经在她手上,许愿诡布置的家园也被她导弹洗地了,黑熊诡的野兽直觉也没有丧命的警示了。

  窦柯只觉得自己这边胜算越来越大了。

  可自信归自信,窦柯从来不自大。

  窦柯继续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与周围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终于,在通道的尽头,窦柯看到了一束光。

  那光束穿透了黑暗,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她加快步伐,向着那束光走去。

  当她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坐落在山脚下的、地处戈壁的现代化寺庙映入眼帘。

  不是竹影婆娑,也非金碧辉煌。

  仿古建筑的外观,却透露出一种历史沉淀的厚重感。

  寺庙的屋檐微微翘起,墙壁上彩绘着许愿诡六个故事的壁画,色彩虽已斑驳,但依然能感受到画师当年的用心良苦。

  檐角装饰着铜铃,微风吹过,铃声清脆悦耳,与远处的风声和鸟鸣交织。

  等等,鸟鸣?

  窦柯唤出尸鬼,意识分离,操纵着飞上高空去鸟瞰。

  她惊讶地发现,远处竟然是地震过后的三江市。

  可当她想再往空中拔高时,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尸鬼的上升。

  窦柯意识到,这里就是许愿诡的诡域。

  太奇怪了。

  三江市的六瓣诡域是诡域,庄严肃穆的元阳寺也是诡域,这朴素自然的元阳寺也是诡域吗?

  既然是诡域,为什么自己来了这么久,除了隐隐可见的精神污染之外,没有任何被攻击的迹象?

  尸鬼绕着寺庙高速飞行,很快便探明了诡域的大小。

  这诡域似乎以元阳寺大雄宝殿为核心,画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方圆一公里的圆圈。

  诡域内外似乎并没有任何差距,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如果要进来,需要先通上一个诡域,在大雄宝殿佛像之下找到地洞,经过布满诡骨的地下空间,才能来到这里。

  这许愿诡到底在搞什么鬼?

  尸鬼在空中盘旋了两圈,窦柯只看到巨大莲台上空无一人,而供台之下,金棺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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