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
月华也一个鲤鱼摆尾,虽然没有真真正正抽到他脸上,看来也是不赞同他在这里带坏小孩子的。
一个、两个都这样,倒显得就他一个坏人了。
不过……路德维希望了眼远方的天色,粉色微微带紫的晚霞被逐渐暗下去的深蓝夜幕慢慢吞噬,星星就悬在幕布上,月亮还只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他和温迪也是时候返程了。
在告别月华后,红色仙灵就回了它位于山巅的仙灵之庭,依旧久久地注视着王城。
“路德维希,月华她是与人相恋后,才变成这副模样吗?”
在古老的传说中,仙灵一族会因为爱上人类,而失去智慧沦为一具空壳。
“也许吧。”
路德维希只留给温迪一个背影,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刚才还算高昂的情绪一下子就落寞下来。
“……爱上人类,真有够蠢的,白痴。”
温迪听见诗人压低声音嘟囔着。真奇怪,他明明是个人类,却好像旁观了仙灵陷入爱河的故事。
可是还没等温迪起怀疑,就听见诗人接着说,“你不会当真了吧,我说笑的。我还这么年轻,哪里知道这些事呀……”
温迪是很良善的性子,见路德维希不愿多提,便不再问了。可没曾想,路德维希反倒向他提问了。
“温迪,你说是一直沉沦,没有神智地默默等待自己的恋人归来,还是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恋人早已死去……哪个更好一点呢?”
路德维希提了一个很难的问题,对于温迪来说,思考这个还为时尚早。
温迪旁观过庇护所的人们陷入爱河的样子。
那是很奇怪的,人们会盯着空气傻笑,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患得患失,但爱又很神奇,爱的生命力好像根植在每个人的血脉里,等到生命中的春天,就会一下子整簇整簇地盛开。
最后……爱还是很难的,它转瞬即逝,来得悄无声息,去得却轰轰烈烈。温迪见过很多失恋的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失落成了晦涩的苦味。
那么,到底是身在虚拟怀揣爱的希望好,还是回到现实直面爱的绝望更好呢?
温迪还没有答案。
他不想把爱的问题交给理性来回答,爱的力量摧枯拉朽远远强于人的理性,也只有能战胜理智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不知道,我还没有试过爱慕某个人,为她欲生欲死。那么,路德维希,你认为呢?”
“我会自杀,死在爱人面前也算永恒相拥。”
温迪一下子愣住了,路德维希既没有选择虚拟,也没有选择真实,他选择了死亡和永恒,倒很有他的作风。
“不过我的朋友,别担心,像我这样的浪子哪有真心啊?”
诗人嗤笑着自己。
他既没有去爱的能力,也没有被爱的坦然。但他还是会选择与某个人相拥,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一起活下去。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不爱我?”
塞莱斯特有些奇怪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诗人。
路德维希神色自若,他看起来像是能眼不眨心不跳地一面弹琴,一面说情话的情场浪子,但他又是那么坦诚,他不会说谎,不屑于用谎言欺骗别人。
但现在——他从感情骗子变成了一个坦率的混蛋。
塞莱斯特能感觉到路德维希的手指顺着她的发丝从耳朵一路抚摸到饱满的脸颊,少年诗人用两只手捧着她的脸蛋,他们挨得很近,都能看见对方的眼眸里没有一点爱情的沉沦,只有双方清醒的倒影。
路德维希从塞莱斯特眼里看见了自己,他从她的眼眸里读懂了自己的眼睛。
这可不太好。
路德维希闭上了自己的双眼,伸出左手捂住了塞莱斯特的眼睛,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少女的下颌,他们就这样交换了一个绵长又温柔的吻。
嘴唇和嘴唇相接,就像在吞咽花瓣,液体在两人的唇齿间缠绵,春花的香气和冰雪般的气息交汇,把他俩都搞得醉熏熏的。
塞莱斯特轻轻喘息着,嘴唇被小小的虎牙轻轻含住,她在轻吻中含糊不清地问着,“那我们又为什么在这里做这种事?”
诗人从她唇上移开,他扎成辫子的头发早就散落,黑色的发丝就像碧色的眸光一样温柔地垂在脸上,痒痒的。
塞莱斯特想要移开脸,却被诗人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捧着脸,逼塞莱斯特直视着他。
路德维希的气息笼罩蔓延在塞莱斯特全身,她听见他说,“我是为了活下去,人总要找点什么寄托去生活。不巧,小姐就是我找到的人。”
“那为什么你要遮住我的眼睛?”
“因为……跟我一样,你并不爱我。现在请求您,我的小姐,告诉我,您又是为什么要跟我继续纠缠不清?”
诗人自由变换着称谓,他感觉也是相当苦恼,他明明不爱她,但又不想看见少女跟他一样清醒的目光。
他并没有那么自信,认为自己的魅力可以折服所有女孩;但是,作为他活下去的寄托,她总是特别的,哪怕她也在骗他,想要利用他。
但是,没有关系的,我也没有特别爱你,你想从我身上夺走的东西就当是报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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