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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但若是谢无陵一死……

  “在想什么?”

  谢无陵冷不丁地出声,让洛九娘心头一激灵,也让她起伏的思绪重新回归原位。

  “妾身——”

  洛九娘抬起漂亮眸子,下一瞬视线撞进了不远处的铜镜里,铜镜里清晰地照着她的动作举止、神态表情。

  她心头一震。

  原来谢无陵可以通过铜镜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稳住心神,不动神色道:“妾身替郎君按摩头,不由得想起祖父来,故而走了神。”

  “是吗?”

  谢无陵紧盯着铜镜中的洛九娘,“我倒是没听阿竹说起过祖父。”

  洛九娘手上继续为谢无陵按着,“妾身年幼时,经常给祖父按头,但祖父总嫌弃妾身力道小,便不让妾身再按。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才是妾身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但妾身的阿耶后来为攀附权贵,另娶他人,妾身就再也没见过祖父了。”

  谢无陵看到铜镜里的洛九娘,她垂着眸,似乎陷入回忆之中。

  屋内弥漫着一股安神香的素淡香味,令人昏昏欲睡。

  见谢无陵闭上眼,享受着自己的的按摩,洛九娘便知道他不会再过问祖父之事了。

  至于信不信,他可能会派人亲自调查。

  正按着,屋外突然响起谢吏急切的声音。

  “郎君!”

  “地牢的刺客咬舌自尽了!”

  洛九娘闻声,瞳孔猛地一缩,她下意识地停住了手。

  这则消息过于突然,以至于谢无陵并没有发现洛九娘的异常。

  他将谢吏叫到了跟前,冷声质问,语气似乎在发怒的边缘:“怎么回事?我不是让狱卒好好看着吗?”

  谢吏回答:“就在刚刚,狱卒去送饭时,发现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谢无陵眉头皱紧:“把刘大夫叫到地牢。”

  “是。”

  谢吏匆匆离开。

  地牢中的刺客突然咬舌自尽,谢无陵是要亲自去查看的。他走到门口,看见了房间内有些无措的洛九娘。

  他语气稍沉,“你跟我一去。”

  …

  这是洛九娘第二次踏足这片昏暗潮湿之地,上一次的经历就好像在还在昨日。

  她跟在谢无陵的身侧,注意到那些关在死牢之中的囚犯在见到谢无陵进来的那一刻,眼睛里争先恐后地涌入恐惧。

  谢无陵在建康的名声并不太好,什么烧杀抢掠、杀人如麻、无恶不作的传闻都有。

  更有甚者,民间还有能止小儿啼哭的传言。

  到了最后一间死牢,洛九娘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洛青。她显然是受到过重罚了,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几乎是没有一块好皮肤。

  洛九娘心脏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洛姨,鼻头也跟着泛起了酸涩。

  刘大夫在接到谢无陵的通知后,便早早地过来了,他已检查完洛青的尸体,“刺史,刺客确实是咬舌自尽的。”

  昏沉的地牢里,看不清谢无陵眸低的神色,只是话语偏冷,令人无端地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能确定死亡的时辰吗?”

  刘大夫回:“约莫是在今日酉时一刻。”

  谢无陵眸中多了几分戾气。

  这刺客在狱卒手下坚持了好几天,今日怎么好端端地自杀了?

  “除了狱卒,还有谁进来过?”

  狱卒回答:“属下一直守在地牢外,无人敢进去。”

  谢无陵:“那是何人送来的吃食?”

  狱卒:“后厨小厮阿水,属下已经派人去审讯了。”

  谢无陵没再多问,他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掰过洛青的下颌,见她嘴里流出的鲜血已经干涸,显然是死了很久。

  既然没有外人进来,那便是饭菜的原因。

  地牢里气氛压抑,谢无陵没有出声,任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直到洛九娘一声惊呼,这才将这诡异的气氛打破。

  谢无陵起身,回头疑惑地看向她。

  洛九娘惨白着脸,连声音都在颤抖,“郎君,有、有老鼠咬妾身的脚。”

  谢无陵低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只肥硕的老鼠,在她脚边肆无忌惮地爬了爬去。

  在地牢住久了的老鼠并不怕人,即使是有人的气息,也敢出来活动。

  洛九娘往谢无陵身边靠了靠,话音还带着哭腔:“郎君,妾身害怕,上回在地牢,妾身就被老鼠咬过。”

  谢无陵拿过狱卒手里的长刀,刀尖直接插入了那只爬来爬去的老鼠身体里。

  只听见叽叽一声,老鼠瞬间便没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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