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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九娘心肝轻颤。

  她见过谢无陵杀/人,也见过他杀鼠,两者并无区别,一样的出手干脆利落,一样的快准狠。

  谢无陵拔出了刀,瞧出来她是真的害怕,又想到上回她在地牢的情景,便让谢吏送她回去。

  洛九娘苍白着脸,显然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那妾身告退。”

  出了地牢,洛九娘才感觉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今晚谢无陵把自己叫上的原因——或许也是在给自己警告、又或许是在震慑。

  总之,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如夫人!”

  阿月的声音将她神识拉了回来。

  阿月在得知洛九娘被谢无陵带到地牢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见阿月关心着自己,洛九娘心头一暖,紧张的情绪也有所缓解。她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只是陪郎君过来查看一下那刺客。”

  阿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真怕如夫人像上回那样,再一次被郎君关进了地牢。

  主仆两人回到南桥院后,阿月就去准备热水了。

  洛九娘在灯下借着烛火绣香囊时,忽然听外面传来几声布谷布谷的鸟声。

  她停下动作,扯下一块废旧的绢布,用火石在上面烫了一个洞后,便打开窗将布条绑在了鸟腿上。

  …

  另外一边。

  在洛九娘离开后,狱卒才问道:“刺史,这刺客尸体该怎么处理?”

  谢无陵淡淡地扫了一眼,“扔到乱葬岗。”

  “是。”

  两名狱卒抬起洛青的尸体,刚走到门口时,又被谢无陵叫住,“守在乱葬岗,等尸体腐烂。”

  “是。”

  听到尸体腐烂这四个字,刘大夫便察觉到谢无陵不相信这人是真的死了。他倒是不怀疑自己的医术,而是这世上假死之法太多了。

  谢无陵把配剑上的剑穗扯了下来,交给了刘大夫,“检查一下这里面的香料。”

  刘大夫拿到鼻尖嗅了嗅,“刺史,这剑穗里面就是普通的香料,不过也确实有安神的成分。”

  他想起今天在阿月那里看到的香料,“与阿月今日买回来的无异。”

  谢无陵看向他,眼眸深邃,眸底似有暗流涌动。

  “你确定?”

  刘大夫心头微紧,但自己行医多年,是不会辨别错的。他确定地点了点头,“属下不敢妄论。”

  谢无陵没再多言,只是把剑穗重新挂回到了剑身之上。

  至此,他才好好看了眼这剑穗。

  这剑穗是用了心的,针脚细密精致,烫金色的线在上面绣了‘景澄’两字。

  ——这是他的字。

  刘大夫看着谢无陵,心中怀着几分忐忑,问道:“刺史还是在怀疑如夫人?”

  谢无陵并未回答刘大夫的话,只是在用指腹不断地摩挲着随身佩戴的长剑。

  从山中营地到寿辰刺杀,再到如今刺客的咬舌自尽,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这一切给提前安排好。

  而他的这位如夫人,刚好也在这一局之中。

  第23章 第23章 我去不得?

  乱葬岗向来是收容没人认领的尸体的。

  这年头, 天下大乱,乱葬岗的尸体堆积如山。倘若遇到好心人,还能帮着埋一埋;但若是从监狱里出来的, 直接一卷凉席裹了了事。

  洛青的尸体就被狱卒们裹上草席, 扔在尸体堆里。

  夜里,几声秃鹫声响起后,裹在凉席里的手, 指尖动了动。

  寒风萧瑟, 吹着坟地里的白帆簌簌作响, 跟鬼啸声一样。

  此时,乱葬岗外的破败茅屋里, 两名黑色甲胄打扮的小兵正围在火堆旁喝酒, 他们是奉命守在这里的, 等刺客尸体腐烂后,他们才能离开。

  然而霜降过后,江州的气候变得又冷又湿,这尸体恐怕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开始腐烂。

  “欸我说,这乱葬岗不会闹鬼吧?”

  外面风声越来越大, 桀桀的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其中一名小兵穿着黑色棉裤,头上还抱着一块黄色的头巾。他扯着头,朝窗外瞧了瞧堆积如山的尸骨。

  这茅屋视线好,一眼就可以看到尸骨堆上的洛青。

  “瞎说什么。”

  另外一人身穿同色系的棉裤, 但头上戴的却是一块黑色头巾。他猛灌了一口酒,豪放地擦掉嘴边的酒渍,“咱俩跟着刺史这么多年,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这手上占了无数的鲜血, 你有见过鬼来找我们吗?”

  “这倒也是。”

  黄色头巾小兵点了点头,心想就是都是天气冷的原因,才让自己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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