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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陵按住了她的手,神色无常,“我去清洗。”

  他在李将军那处喝了不少酒,身上也带着酒臭味。

  说完,谢无陵便出去了。

  等他再次回来时,身上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发梢上也有水珠沥下。

  洛九娘缩了缩身子,让出了位置给他。

  她羞涩道:“郎君,妾身已经暖好床了。”

  谢无陵含笑不语,垂眸看着她让出的位置,心底莫名地涌出一丝愉悦来,也越发觉得洛九娘是做正妻的不二人选。

  一番拾掇后,谢无陵也躺了下来。

  他今夜喝了酒,即便是洗了澡,身上依旧散发着热气儿,似乎比屋内的炭火更暖和。

  等谢无陵躺下后,洛九娘便自动拉远了距离。

  他想起在南桥院的那晚——明明睡着后她会不自觉地抱紧自己,如今醒着时却要拉远距离。

  好似跟他很生分。

  谢无陵皱眉,长臂一伸,将洛九娘拽进了怀里。

  “嘶。”

  洛九娘低吟了声,小声道:“郎君,您压到妾身的头发了。”

  谢无陵稍稍抬手,待洛九娘整理好头发,又将她拉了回来。

  他力道大,洛九娘挣扎不开,只好趴在了他的怀中。

  “郎君。”

  她心脏怦怦地跳动着。

  “何事?”

  谢无陵合着眼,音调像是从喉咙里泄出来的。

  洛九娘想起谢无陵说过的话——不准她说受宠若惊之类的话。

  她摇头,闭上了嘴,乖巧地靠在谢无陵的怀中,耳朵顺势贴在了他的胸口处。

  洛九娘听见了那颗心在沉而有力地跳动着。顿时,她心头便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也解释不清-

  献王府的婚宴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谢无陵也变得早出晚归,时常不见人影。

  洛九娘并不意外。

  毕竟他是江州刺史,即便是来了湘州,也有许多应酬要做。

  对比起谢无陵来,自己就清闲许多。

  早起时,谢无陵又出门去了。

  洛九娘穿好衣服,就有侍女过来传话,说是献王妃宴请各位女郎、夫人去院中吃茶。

  既然是献王妃邀请,那洛九娘是不得不去了。她换了身大方得体的衣服,在侍女的带领下走出客院。

  “谢夫人。”

  刚出门,身后便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洛九娘回头,看见来人后,朝她温和一笑。

  这人是西河郡的夫人,与洛九娘年纪相仿,同时她也是唯一和洛九娘说话最多的人。

  洛九娘虽然是江州的如夫人,但始终是谢无陵的姬妾,而非正妻。因此来参加婚宴的女眷们虽然面上客客气气地喊她一声谢夫人,但实则不屑与她为伍,只有这西河郡守的夫人愿意同她交流。

  刘如雪亲昵地挽起洛九娘的的胳膊,“你是要去王妃处?”

  不等洛九娘开口,她又道:“我同你一起。”

  其实刘如雪在这群后宅夫人中,身份也尴尬。她夫君身份不算底,但她的母族只是一普通商户。

  士农工商,商字排在最末尾。

  故而,在这群贵太太里,她也是被忽略的对象。

  刘如雪找她,并非多真心,而是为自己寻个伴儿。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被孤立。

  两人到了献王妃的院子,各个郡守、刺史的夫人都到了。

  献王妃坐在主位,其余夫人、女郎都是按夫君的职位坐好,而本来该洛九娘的位置,此刻却坐着徐曼青。

  “如夫人。”

  阿月拉了拉洛九娘的衣袖,小声抱怨,“那是您的位置。”

  徐曼青闻声看来,她唇角勾了下,“阿竹,我的位置让给李郎妹妹了。”

  洛九娘不说话,只是看了眼徐曼青原本的位置,那个位置果真坐着一位年轻的女郎。女郎见洛九娘看她,便假装没发现,更没提出要把位置还回去之类的话。

  徐曼青继续说:“我既是阿陵的阿姊,那便也是江州的人,这个位置也可以坐得。”

  阿月听了这话,心头也不由得腹诽。

  昨日让如夫人喊她李夫人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若是洛九娘和徐曼青争吵起来,谢刺史是帮谁呢?毕竟一个是阿姊,一个是妾室。

  跟徐曼青熟络的夫人插话进来,态度强硬:“谢夫人,阿青是谢刺史的阿姊,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你的位置让出来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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