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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消息之后,纷纷献出兵符投降。

  大半年时间,谢无陵的队伍一路连胜,攻下交州、湘州,直到大军到了江州城外。

  天色渐晚,谢无陵下令让队伍驻扎在了清栾山。

  正如深秋季节,山上的丹桂盛开,漫山遍野都是桂花香。

  来清栾山,洛九娘相当于是故地重游。

  十年前的那场秋猎,当时发生了很多事,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

  “陛下,帐外有名叫江老的老者求见。”

  江老。

  这个名字也在洛九娘记忆里许久了。了。

  谢无陵:“让他们进来。”

  “是。”

  不消多时,帐帘被人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人。

  老的便是江老,年轻的,洛九娘并不认识,但甚是面熟。

  一进帐,还不等谢无陵开口,那年轻人便普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刺、陛下,卑职终于等到您了。”

  谢无陵又看向江老:“这是怎么回事?范老将军呢?”

  江老叹气:“已经战死了。”

  年轻人闻言,抹了抹眼泪。

  原来这年轻人便是范老将军的孙子范斥。

  当初谢无陵受命回建康叛乱,将范老将军、江老留在了江州。四年多前,谢无陵出兵北伐,没想到献王连同赵承,袁方,以及几大世家却给他安了一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建康沦陷后,这江州自然也保不住。

  范老将军守了半月,城门还是被攻破了,他被乱军给射杀了。

  “祖父死后,江老带我们逃了出来,以匪寇的名头在清栾山安顿下来。”范斥擦干净了眼泪,继续说:“这些年,赵承派兵来清栾山搜查过好几次,兄弟们被抓后,直接乱箭射死。四年时间里,我们由一万人,到如今不到一千人。”

  谢无陵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那城中百姓呢?”

  江老回答:“赵承进城后,屠城过一次,所剩人口不多了。”

  如今的江州百姓,基本是赵承后来让人迁移过来的。

  谢无陵眉宇间骤然生出了戾气,他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毕显。

  洛九娘连忙走过去,安抚性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身边熟悉的气息靠近,谢无陵很快便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吩咐谢吏:“将江老等一众人安排好。”

  “是。”

  退出营帐,范斥过了好久才恍惚过来。

  他等了四年,终于把刺史给等了回来。

  这四年里,他们藏在深山里,或者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日子。

  别说了报仇了,他们连生活都快生活不下去了。

  范斥又想起什么来,不确定地问向江老:“江老,陛下身边的女人像不像过世的如夫人?”

  方才在营帐中,他只顾着伤心,丝毫没注意到谢无陵身边的女人,这么一出来后,才反应过来。

  江老:“不是像,就是。”

  范斥疑惑:“可如夫人不是被火给烧死了吗?连尸体都有。”

  …

  清栾山的夜晚很安静。

  洛九娘一觉醒来,并未瞧见谢无陵的身影。

  她起了床,披上大氅出了帐篷。

  夜色浓郁,月辉笼罩着这片大地。

  洛九娘借着月光,看见了坐在山坡上独自饮酒的谢无陵,他的脚边已经空了不少酒壶。

  夜风带过一股浓郁的酒味。

  洛九娘没叫他,而是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怎么过来了?”

  谢无陵看到了身边投下来的月影,不用回头,便知道来人是洛九娘。

  “我睡醒后见你不在。”

  洛九娘如实回答。

  谢无陵:“我睡不着。”

  洛九娘:“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

  谢无陵默然许久,道:“江州是我自小生活的地方,那些将士也是跟着我一路走来的。”

  他的第一个师父便是范老将军。

  他想过江州会被赵承攻陷,但没想到他会丧心病狂屠杀城中的百姓。

  洛九娘拿起地上的酒壶,将里面的酒倒在了地上,“敬死去的将士。”

  谢无陵偏头看她,黑眸幽深,却并未阻止她。

  洛九娘倒完一壶,又拿出一壶来,还是将酒倒在地上,“敬城中死去的百姓。”

  谢无陵看着洛九娘的动作,一颗心突然跳得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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