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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戴的正是宋云棠让晴雨带去的茉莉花样头面,略施脂粉的脸犹如清水出芙蓉。
沁雪眼中一亮,心道或许不用多久,等蔷姑娘再张开一点,这副容貌或许能与姑娘平分秋色了。
“嫂子。”
沈蔷不习惯被人用这样目光打量,她双颊微红,走到了宋云棠的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和她道谢:“谢谢嫂子让晴雨来帮我,还有谢谢嫂子的头面,等回来后我就还给嫂子。”
这副茉莉花样的头面戴在她的头上与她身上的这套衣裙很是相配,宋云棠从沁雪的手中拿了一把团扇塞到她的手中,浅笑道:“你看着很好看,送你了。”
“可是”沈蔷觉得一直白拿宋云棠的东西不好,她的手上如今还戴着宋二夫人的送的镯子,身上穿的这身衣裳也是当时送二夫人让成衣铺子的人给她裁制的。
她总拿人家的,好像不太好。
像是想起了什么,宋云棠瞧着她这幅窘迫的样子,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她将扇子抵着尖尖的下巴,促狭道:“小妹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的话,要不给我外祖家当儿媳,河东裴氏可多的是优秀的男儿。”
“嫂子,莫要拿我打趣。”
沈蔷一张芙蓉脸通红,她拿着扇子给自己扇了扇,睁着一双明净地眼睛,一副快要急哭的样子。
“少夫人不要再逗姑娘了,姑娘脸皮薄,再说下去姑娘怕是要哭了。”
黄鹂自己有时候也喜欢逗姑娘玩,可到底她是下人,不能像少夫人这般开玩笑,眼看着自家姑娘眼中泛起了水光,只好出来打圆场。
宋云棠也不过是贫嘴一下,知道沈蔷性子软,从来没有见她生气,与宋云凝是不一样的性子,所以会忍住想要小小地“欺负”一下小姑娘。
她过去牵起沈蔷的手,面上仍旧带着笑:“不逗你了,我那几个表哥就算是一表人才,我也觉得配上你,而且河东不在京中,我还舍不得你嫁得远。”
沈蔷心里松了口气,她虽是已经及笄,可总觉得自己还小,嫁人的事情不急于一时,前天母亲也找过她,问她的意思。
她与母亲想的一样,嫁人的事情等明年再说。
然而就算她不舍,听黄鹂说,昨天就有媒人上门,而且还是薛家的,说是薛家二公子薛舜对她一见倾心,想要三媒六聘将她娶回家。
这人沈蔷在半个月前见过,那时她与黄姐姐一道去黄家的庄子上避暑,没想到在出城的途中遇到了他,他当街就将他们的马车拦了下来,然后对着她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还说终于等到她及笄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贪婪,她害怕的躲在黄姐姐的身后,后来有一队人马经过,薛舜本来还不想让的,但是看到马车里的人之后脸色瞬间变了,也不知道马车里的人同他说了什么,他听完很快带着人就给那辆马车让开。
那马车错身而过的时候,有风恰巧吹起了马车的帘子,从风吹开的帘子中,那一瞬间她看清了里头坐了一位身着玄色锦袍是我男人,一双好看地丹凤眼中藏着一抹锐利,让她想到鹰的眼神。
只一眼她就匆匆收了回去,不敢再看。
也幸而有这个人,薛舜才不敢继续放肆,马车得以出城。
可他临走前也放话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才会隔了没多久就着急着让媒人上门。
宋云棠也知道薛家昨天让媒人上门提亲的事情,她以为薛舜歇了心思,没想到这厮还贼心不死,看来上次郎君对他说的话他是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
“薛舜算什么东西,也配娶你?”
宋云棠和沈蔷坐在马车里,她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之意,并未将他放在眼中。
沈蔷却没有宋云棠这样乐观,她道:“可皇后娘娘是他的姑姑,他要是去找皇后娘娘,我们沈家到底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能听从。”
“昭仪娘娘还是你姨母呢,他们要是敢用权势压人,你也效仿他们,去找昭仪娘娘做主。”
说起卫昭仪,沈蔷这会子倒是有些担心,姨母中毒的事情到底被传到了母亲的耳中,母亲虽然身上有三品的诰命,可无召却是不得入宫,这次进宫,她还担起了找机会去看姨母的任务。
姨母与母亲是一母同胞的姊妹,自小关系就很亲密,可是没想到姨母被当时出宫的皇帝看上了,被选为了宫妃。
入宫后到现在,她们姊妹二人见面的次数少得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在宫宴上看到姨母,得知姨母中毒的时候,她担心得一整晚都没睡,就怕姨母有个好歹。
小姑娘突然沉默,宋云棠也猜到了她在担心卫昭仪,只好安慰她:“不用担心,郎君说了,娘娘中的毒不至于致命,且御医来得及时,并没有性命之忧。”
而且要不是杜贵妃给卫昭仪下毒,今天说不定她还要多分出心神去留意杜暄月的一举一动,就怕她对小舅舅不利。
虽这么说不对,但眼下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马车在皇宫的北门停了下来,宋云棠和沈蔷下了马车,很快就有内侍上前,这名宫人看到马车上挂的是沈字,便知道这正是工部侍郎沈砚的家眷。
最近沈大人可是深得圣心,不仅在武太县洪灾一事上立了大功,还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内制造出了改良过的重弩,听在御前伺候的内监说,近几日陛下一直都在夸沈大人。
加之这位沈夫人是宋太傅的嫡亲孙女,还是御史大夫的女儿,他不得怠慢,忙在脸上堆了笑迎了上去:“沈夫人沈姑娘,请随奴才来。”
除非是王公,不然所有的马车都不能驶进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