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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月清想了想,“你说周九啊?”

  周九右边鬓角有颗黑色的小痣,这是湛月清无意间发现的。

  “他还是叫周九?”君羽书眉头皱起,似乎觉得不对。

  湛月清敏锐眯起眼:“还、是?怎么,你见过他?”

  君羽书点点头,“我十年前见他时他就长这样了……”

  湛月清:“……”

  “……不过也可能是他那张脸显年轻吧,我看到他的时候太小了,兴许是我记错了。”君羽书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不提了不提了,你睡罢!明日我们一起去宫宴。”

  ——托他的‘福’,湛月清一夜没睡好,还梦到了许多奇怪的事,一会儿是现代,一会儿是白发苍苍的周九……

  甚至还梦到未来的杏林大比上,他被时忍冬骂骂咧咧的赶了出来,“朽木不可雕也!当初是老夫看错了你!”

  最后他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进了一个屋子,抬头便看见了抱着个崽、嘴角带着迷之微笑的谈槐燃——

  “没考上?没关系,过来摸摸我们的孩子……”

  湛月清鬼使神差的走进去,低头一看,那‘孩子’是条幼狼,朝他咧嘴一笑。

  湛月清活生生被吓醒了。

  他额间全是冷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这实在不是好兆头,湛月清扶着床榻,脑海里却又闪过梦境里他被谈槐抓着咬的画面,他想逃不了,好不容易从谈槐身下爬出来了,却发现榻边不知何时多了栅栏……

  真是活见鬼了。

  “……来人。”湛月清收回扶住床榻的手,擦去冷汗,“给我换个颜色鲜亮的被褥,别用玄色了。”

  下人领命而去。

  湛月清心有余悸,看向了不远处那身绯色的长袍……

  唔,今天应该会宣布婚约罢。

  那他就穿红色好了!

  *

  今夜的宫宴选在了皇宫里的玄清殿,此殿宽广精致,雕梁画栋,场中安置了足以容纳百余人的桌椅,为了雅致,还摆了不少的花盆。

  这场宫宴同往日里的不同,是为‘谢福宴’。

  每逢天子从善恩寺祈福归来,皆会摆上这样的排场,将每样菜都取一些,烧进祭台,来朝上天做个面子,当作‘谢福’。

  而受邀的大臣们则可带着妻女前来,互相认识。

  圣上还没来,殿中吵吵闹闹的,倒也没有平日里那般严肃。

  君太师带着妻子去了别处,会见旁人,君羽书便带着湛月清挤进了少年人的圈子。

  “去年好像四十来个吧,今日怎么这么多?”君羽书一身锦衣,有点疑惑的拽住一个半瘸少年,“学义,你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人不?”

  吕学义比他小些岁数,前些天摔断了腿,现在被他一碰,连忙嗷嗷出声:“哪里就这么多人了?还有好几个大人都没来呢……哥!我嘞个亲哥啊,你别拍我腿……伤筋动骨一百天!”

  湛月清垂眸一看,这少年腿上果然打着绷带。

  这席得多好吃啊,摔成这样也要来吃?湛月清无奈笑了。

  他笑时并未收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吕学义听到了。

  “谁?谁笑我?!”吕学义当即警惕,左看右看,只看到了一张张少男少女憋笑的脸。

  吕学义今日穿了身淡粉色长袍,左腿却包得像个肿大的猪蹄,谁见了都觉滑稽。

  湛月清:“……”

  这是属顺风耳的?

  “你这狗样谁见了不笑?”纪鸿鹄笑嘻嘻的声音响起,像只大雁似的扑来又拍了下吕学义的腿,惊讶无比:“哟,还挺真!这次不是为了逃课了?”

  “胡闹,回来。”纪墨玉冷冷的揪回他。

  “他看着是真伤,”湛月清开口了,“鸿鹄,你别碰。”

  纪鸿鹄一听,立刻惊讶的抬头一看,“君二!你也来了?!”

  吕学义大抵真是顺风耳,敏锐听到他开口,当即张牙舞爪扑去,还以为是自己以前的玩伴,“就是你方才笑……”

  他扑了一半儿,发现是个生面孔,声音当即一转,“等等,你谁?!咱们京中十一子里何时多了个……啊啊啊你倒是扶我一把——”

  湛月清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

  吕学义:“……”

  “你为什么不扶他?”有个少女呆呆的开口了,“他不是都叫你扶了吗……”

  “哎呀!”君羽书揪起吕学义,“这是我弟弟,君家君月清,前些日子才从庙里回来……”

  众人霎时一顿,数十双眼睛都看向了湛月清。

  湛月清浑身一毛。

  “就是那个蒙眼辨药绯衣带、把秦瑞踹得回家嗷嗷找他哥哭的那个君月清?”

  一道女声传来,只见一名玄衣紫钗的少女挤了进来,她伸出手拨开旁人,臂膀力量看上去十分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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