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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又撞上了001对他的惩罚、先皇想在临死之前废了他这个正牌太子,立谈明止为储君……
那是他最难过的一年。
他太难过了,唯有午夜梦回时才能好过一点——
因为可以梦见湛月清。
梦里他们还在读高中,湛月清还是那样的喜欢他,小小的一个、单手就能抱起来……
“陛下!二公子来了!”
倏然,暗卫的声音扯回了谈槐燃将要飘远的思绪。
谈槐燃回过神,心跳快了一瞬,将手上的血擦净了,吩咐道:“将地上这人处理了,关进督卫司,没有朕的命令,不许放出来。”
*
湛月清出杏林院时还没有下雨,可上马车没多久,却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怎么又下雨啊?”他揭开马车车帘。
屋檐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帝京沿路的街道在雨幕里有种朦胧的美。
雨声打在车架上,声音断断续续的,湛月清有种听雨就想睡觉的毛病,但又实在想见所谓的第三个帝皇命格,便忍住了困意,掐了掐自己的脸。
【困就躺会……吧。】997语气有点犹豫,【谈槐燃还在忙。】
湛月清闻言来了精神,“忙什么?你也能看到他那边吗?”
997不好说谈槐燃正在剥人家的皮,只能道:【本来不可以的,在上次你们换了身体以后莫名其妙的就可以了。不过,他在忙什么你还是别知道了。】
“转接画面。”湛月清更想知道了,“快快快,我见别人的书里都能这样……哎呀,系统大人~”
面对可能有碍他身心健康的东西,997坚决不妥协,但又听不得他撒娇,他怕再多听两句就没原则的给答应了。当即转移话题:【真的不困吗?睡一觉、睡一觉……】
搁这催眠呢?!
湛月清气得恨不得捏死它,他简直是最窝囊的宿主!而且这根本不是他的错觉,997和谈槐燃好像!
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转移话题。
他正想再问,马车却已经停了,谈槐燃掀开车帘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身雨水气息。
“你怎么来了?”谈槐燃坐到他身边,面色温和让人无法想象刚才那个剥别人皮的人是他。
“晚饭吃了吗。”谈槐燃无意识的揽住他,身上的木质熏香熟悉的让湛月清也凑进他怀里。
“没吃,等你呢。”湛月清眯起眼睛,嗅到了一点血气,“你身上怎么有股血的味?”
谈槐燃一顿,“刚杀了个人而已……你这是属狗鼻子的?”他捏起湛月清的高挺的鼻尖,看着他的唇,忍不住亲了下,“还以为你是小猫鼻子呢。”
湛月清眉头一皱,“怎么又杀人?”
谈槐燃:“这次是罪人,以前可害了不少人的性命。”
那你害的不更多?湛月清心中腹诽,却不说这个,而是问:“那个第三个帝皇……”
“假的。”谈槐燃低头看着他,“我方才杀的就是他。”
湛月清一怔,不可思议道:“就那么轻松的杀了?”
谈槐燃低笑一声,把他抱进怀里,抬手和他十指紧扣,“本就是假的,当然能杀的很轻松了。”
这话只是他无心之言,湛月清却想起了漳丘,垂下眼,心说:真正的帝皇命才难杀呢,居然跑了。
他垂下眼的模样像在酝酿坏点子,谈槐燃眉头一挑,忽然伸手从湛月清的后颈摸进去——
“!”湛月清惊得抬头,“你做什么?”
少年被惊到时会这样抬头看他,眼睛里好像盈满泪光。这明明是个很寻常的动作,在他眼里却如此不同。
这是那些赝品怎么学也学不出的神态,即使烛飞燕让那些人对着他的画像、又或者文字去模拟,也学不出半分相像。
谈槐燃想起方才那个赝品,收回手,转而把他抱在自己大腿上坐着,轻笑一声,抬手揪了下湛月清的脸,“就是觉得你独一无二。”
湛月清自认已对他的情话免疫,可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时,还是忍不住脸皮一烫,埋进谈槐燃怀里。
997:【你知道你方才的动作很娇气吗。】
湛月清一僵,却是反驳,“我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改不了。不改。”
997:【……是谁之前还问我这样好不好?鬼吗。】
它若有白眼,此刻定然翻都翻了,可有时候它觑着谈槐燃和湛月清,又莫名的理解漳丘。
湛月清会对着谈槐燃作出许多不自知的亲昵神态,让人看了就很想让他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被自己庇护着。
可这种庇护,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湛月清抬头看了下谈槐燃,他已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累了。
他又只能低下头,却不料谈槐燃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哑着声音问:“怎么了?”
湛月清想了想,问:“我是不是有点太赖你了。”
话音刚落,他便听到耳边落下一阵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