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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这种架势,看来这二公子在他心里的确是特殊的存在。
民间焰火同他们现代时的不同,湛月清不会弄,只能看着谈槐燃在那里研究。
他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了方才暖阁中的薛夫人,又想起了现代时的某个除夕夜——
“月清,今年的除夕就在我们家过吧,”谈母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年夜饭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鱼和烤鸡。”
湛家是没有过年这个习惯的,他家总是死气沉沉。
谈槐家却不一样,他们会贴春联、画窗花,放鞭炮,还会在院子里放焰火。
那年他似乎快十八岁了?湛月清也有些忘了是多少岁了。
他只记得那个除夕夜,酒足饭饱之后,谈母把谈槐支了出去,叫谈槐去院子里放焰火,而他被留了下来。
门被关上了,好似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谈母叹息着看湛月清。
“怎么啦妈妈。”湛月清懵懂的眨着眼睛。
“谈槐喜欢你。”
湛月清瞬间背后一凉,神色一僵,刚想搪塞过去,却见谈母半蹲了下来,“那天我看见谈槐亲你了。”
哪一天?!湛月清细思起来。
女人摸着他的头,还是笑,但湛月清却觉得那笑容里面多了些别的什么。
他对不好的情绪十分敏锐,果然,下一秒——
“谈槐其实是私生子,”谈母神色复杂的和他简单的说了谈槐的出生。
她说她本是谈家的药人,但由于姿色不俗,被谈家主人看上了,而后不小心有了谈槐。
谈家黑白通吃,当时的主事人便是后来的谈老。
湛月清一怔。
谈老杀了他的老师……他却喜欢了谈槐,这样算忘恩负义吗?他不知道答案,有点茫然的看着谈母。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我不介意你们在一起,可是,宝宝,”谈母抱着他,“你们不能让人发现……等高三过后,我帮你们办转学吧,你们都去国外念书。”
湛月清一怔,“不能被谁发现?”
“不能被他爸爸发现。”谈母说:“否则你和他都没有活路,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
那时的湛月清还不知道谈家是黑白通吃的,只是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个世界没有地方能容得下他们。
“他很可怕,”谈母紧接着又和他说了谈家的背景,眼眶微微红了,“而且他最近在本地,我总是做噩梦,梦到你们俩都死在他手下了。”
“可是国外要很多钱吧,两个孩子更是难上加难。”湛月清看着她,“阿姨,你是想让我和他分手,对吗?”
对于一个单身母亲而言,莫名其妙承担一个陌生孩子的上学费用,本就是不公平的。
且湛月清想要的中医专业在国外并不会有太好的发展,而谈槐却熟读外语、自小就成绩优异。
谈母眸光一闪,没料到这年纪的孩子竟然能读出她的隐喻,但细想他为何能读懂,她又忍不住垂泪。
“月清,”谈母终究还是不忍的抱住他,“你给谈槐一条生路,也给你自己一条生路。你留在国内,我会为你留二十万,让你念完大学。”
湛月清明白她已是仁至义尽了,吸了吸鼻子,心脏有点闷,“可是,躲着也不是办法,他终究不能一辈子在国外。”
他说的也是实话。谈母却以为他不愿意分离,忍不住说:“但你在我们家也已经够了啊。快有七年了吧?七年里,我从没问你要过什么,月清,现在我只是想让你们暂时分手,谈家也不会一辈子屹立不倒。届时,他会回来的,我们都会回来的。”
可这谁又说得准呢?少年郎的心思或许最多记个两三年就忘了,这和彻底分手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也不怪谈母,她对他已经是极好了。
湛月清闷闷的点头。
“好,我还给你。”
他深刻的意识到,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有的东西都是要还的。
谈家确实也不能一辈子屹立不倒,早就有许多人盯上了那偌大的家族,也有警察找到了他,想让他作为线人,以药人身份进去,为他们传递情报。
他们会保护他的所有信息,让谈家查不出他的身份,还承诺若是成功,他就能名扬天下。
少年一腔热血,头脑一热,扎了进去,再不回头。
谈家也确实灭了。
湛月清甚至还记得临死前,谈老看自己的眼神——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谈老青紫着脸色,显然已经毒发。
湛月清坐在他的不远处,轻笑一声,看了眼窗外的阳光,道:“有啊,我要你给我师父陪葬……还要拿着你的骨灰,去他坟前祭拜。”
“——哦,不对。”湛月清突然想起什么,露出个笑,“你这种恶人是不会有骨灰的,要碎尸万段才好。你且等警察来处理你吧,到时候,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