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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等杏林等于大好前途,那人见他没理自己,也没生气,乐呵呵的说:“拿到这牌子真不容易啊……唉,你说,咱们考的同样的试,念同样的书,为什么人和人差别就这么大呢?”

  湛月清回神,看着面前的人,也是此次同期,不过这人得到的是三等杏林。

  他看起来比湛月清年长很多,说话也并无恶意,只是感慨。

  将第一名记得最清楚的,大概只有不甘落败的第二名。

  “说不定是私底下比你付出了更多努力呢?”湛月清笑了下,脸上终于露出点属于这个年纪的轻狂意气,“我也学了很久的。”

  他想起刚入门时分辨黑乎乎的药材、背密密麻麻的字、记不清的穴位、数不清的拿自己下针实验、三更半夜爬起来背书,有空了就跟着老师见习,分辨病症,以及写不完的病例分析……

  错了又爬起来改,扎错了嗷嗷哭也只能咬着牙取出来……

  整整十年。

  在这些人看来他不过两个月就能拿下二等杏林,名扬帝京。但这条路他其实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曾经以为这条乌黑的路没有尽头,以为自己一败涂地。

  他中途想过放弃,可最终还是没有放弃。

  “哈哈哈哈,那倒也是——”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有些羡慕,却不能不服。

  “不是谁一开始就能成名的,”湛月清看着他的神色,额外多说了一句,“百炼成钢。”

  其实让他来和这些人比,是不公平的,因为他多了现代记忆……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湛月清无赖的想,谁叫我重生了呢?

  “去坐杏林车吧!两位魁首!”

  杏林车是由八匹白马拉着的车架,四面皆空,可坐可站,缓缓驰行在街道上,街道两边都是闹哄哄的百姓,旁边高高的茶楼上还有些人拎着篮子撒花瓣,也不知冬日里哪来的花瓣让他们丢。

  “我家月公子今日金榜题名,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沾沾喜气啊,吃个糖!”隐藏在人群里的暗卫们提着篮子开撒,叫得十分开怀。

  君羽书也派了人撒铜钱,自己则和纪鸿鹄等人在能看见杏林车的茶楼上开着窗,低着头看路正中——

  湛月清穿着一身枫叶红的长袍,如烈焰骄阳,头上的红抹额被取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顶白色杏花做成的冠冕。

  小白狗从肩边探了出来,扒住了湛月清的肩膀,汪汪汪的叫了两声。

  耳边的温玉坠子衬得湛月清面上好像泛起莹白色的光辉。

  “二哥!!!”纪鸿鹄也在茶楼上大叫,丢了块手帕下去,“接住!!”

  百廷玉惊愕的看他,“你疯了吧?他有陛下婚约!”

  “我知道啊,可陛下又不可能给他丢帕子,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才丢。”纪鸿鹄哼道:“我是怕没人给他丢,他丢面子!”

  事实证明不是无人喜欢他,只是都畏惧着那个不明缘由的婚约,因此不敢丢。

  但有一就有二,纪鸿鹄这一块一丢,便有无数喷香的帕子甩了上去——

  “二公子!!!和我回家吧!!”

  “二公子真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

  湛月清不一会儿就接了一堆帕子,无奈了,“别丢了!拿不完了——!”

  咻的一声,怀里忽然一重。

  湛月清一呆,低头一看,竟然是块黑色的帕子,帕子上写着——“月杏林~拿这个换你跟我回家好不好呀~”

  等等……帕子里包了什么?湛月清低头打开,发现那竟然是——

  玉玺?这是可以乱丢的吗?谈槐燃也来了?!

  湛月清连忙抬头,果然看到茶楼上有个玄色身影。

  谈槐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目光里只有他一人。

  杏花在眼前闪动,漫天花瓣飞扬,茶楼上三两好友聚在一处,而他位于所有目光的中心,如众星捧月。

  此情此景,毕生难忘。

  湛月清抿了抿唇,耳朵滚烫,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抬手招了招——

  “下来!”

  谈槐燃眉头一挑,唇形示意:“你确定?”

  “他在看谁啊?”纪鸿鹄眼力极好,抬头看向湛月清目光所到之处——

  是个玄衣男子,还戴了面具。

  和他有相同疑惑的不止一个人。

  茶楼另一端,谈明止头戴玉冠,低头看着那红衣身影。

  “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他身旁,戴着面具的布衣男道:“你还不准备给雁西王写信?算算日子,漳丘已经快到你老家了。”

  谈明止垂眸:“湛月清……”

  布衣男:“……”

  他发誓若是谈明止也像漳丘那样,他就当即把谈明止推下去摔死。

  飞燕阁四位洗脑高手齐上都没把漳丘那恋爱脑掰回来,搞得他只能下药。

  他真不明白湛月清身上有什么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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