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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乐珩轻轻呼出一口气,眉毛扬了扬,得意的表情像是看穿他内心的一切:“我自然是会顺心而为。”他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回答他的是晏沉用力关门发出的“砰”声。

  后背抵在门上,晏沉身体一滑,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微微仰着头,半阖着眼陷入混乱思绪。

  他不知道感情变质从何而起,是真的不知道吗?

  早在第一次见到谢濯玉时,汹涌恨意下的喜欢就已经开始死灰复燃,他分明就清楚得很,只是不肯去看。

  他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一直以来的抗拒与否认,逼着自己对谢濯玉态度凶恶,说到底只是……不愿承认自己会在同一个人身上重蹈覆辙,也害怕再次受伤。

  那夜去看望了一下谢濯玉,他好像就完蛋了。而今夜是又一次溃败。

  ——

  这一夜的对话像是被不久后就刮起的狂风吹散,似乎没有留下半分痕迹。

  容乐珩仍然一大早就往扶桑阁跑,像只摇尾巴的小狗一样黏着谢濯玉。

  只要谢濯玉理他一下或者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自顾自地说上一大串有趣的事情,安静地在不远处玩的十七都忍不住竖着耳朵听,有时候被逗得憋不住笑。

  晏沉倒是连续忙了两三日,一直没见人影。

  有时候谢濯玉被欢脱的容乐珩吵得有点头痛,甚至会开始想他,虽然两个人凑一起也不一定会清静多少。

  而为了避免容乐珩又闯门自己还在睡,谢濯玉不得不把起床的时间也提前了些许。

  这样等他每日进门时,刚洗漱完不久的谢濯玉就坐在院中撑着头,眼睛半阖,看上去仍有几分倦意。

  四日转眼而过。

  腊月二十六的早晨,一直到早饭用完容乐珩都没有出现。

  谢濯玉前头还在想这人许是失去了兴趣去寻别的乐子了,下一刻就听见门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正在沏茶的十七听见响动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瞥见他怀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悄声跟谢濯玉说:“容公子好像拿了个方方正正的东西。”

  谢濯玉闭着眼嗯了一声,直到容乐珩飞快地跑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石桌上碰出一声响后才睁眼看了一下。

  那是一副竹木棋盘,看着朴实简单,但一看侧面若隐若现的精致花纹就可判断它价值不菲。

  “左右仙君日日无事,不如陪我下棋吧。”容乐珩对上他投来的带着些许困惑的目光,咧嘴笑得灿烂,露出一口白牙,献宝一般打开棋罐给他看里面装的棋子。

  谢濯玉眯了眯眼,拈了一个黑子,然后就发现那棋子是真的玉石所做。

  质感细腻,色泽晶莹,捏在手里不沉不滑,远非那副被他遗忘在库房里不见天日的棋能比。

  谢濯玉指尖摩挲了一会,轻轻将棋放回棋罐,淡声拒绝道:“不必,我棋艺不佳,只略通规则。”

  “我下得也不好啊,我们可以彼此学习嘛。”容乐珩不肯罢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仙君若是赢我一次,仙君尽可开口让我为你做一件事。”

  “当然,必须是我能做到的事。”他一说完又赶紧补充道。

  谢濯玉低头看书的动作顿住,有点心动了。

  若是赢了,他要容乐珩以后不许再来烦他,好像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这件事可是容乐珩一定能做到的。

  容乐珩似是看出了他对这个提议有些许动心,狐狸眼一眨又开始装可怜:“我喜欢下棋,奈何真心朋友稀少,无人愿意与我对弈,所以一直没有进步。仙君只当是可怜我与我下上几局可好?”

  思索片刻,谢濯玉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可以与你下,但你得言而有信。若是输了,必须做到我要求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食言。”容乐珩一脸无辜地冲他笑,心里隐约猜到他想做的事,却对自己很有自信。

  他对谢濯玉说的那句下得一般完全就是自谦。

  外人只看他不学无术,整日乱野浪费天赋,却不知他学的东西可不少,只要是他表现出感兴趣的东西晏沉都给他请过名家大师来教他。

  棋亦是如此,除了与晏沉对弈,其他时候即使是跟一些所谓“国手”下他亦是少尝败绩。

  低头侍在一边的十七为他沏了杯茶,然后动作麻利地将茶具搬走把桌子空出来。

  “仙君让我执黑子先手可好?”容乐珩笑眯眯地看着谢濯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濯玉无所谓地点了点头,伸手将装着白子的棋罐拿到自己面前。

  开始对弈后,一向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容乐珩一下子正色起来,表情认真严肃,抿唇不语全神贯注。

  谢濯玉看了他一眼,也将精力都投入棋局。

  对弈开始没多久,两个人就发现对方都自谦过头,所谓的“棋艺不佳、略通规则”、“下得不好”都是糊弄人的。

  容乐珩下棋风格很凶,看似横冲直撞实则进退得宜,但只要对方退一步他便步步紧逼,像是头要从对方撕下块肉的凶狼。

  而谢濯玉风格与之截然相反。他行棋谨慎,看似在退,实则以柔克刚,伺机反击。容乐珩的凶狠攻势没落得多少实际好处,他没落半点下乘。

  一时院中只余玉石棋子落在棋盘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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