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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幻彩,应该还是品质最上乘的、不会轻易流出的月鲛珠。
谢濯玉之所以认得出来,也是因为宗门里有位出身尊贵的师妹就有一条很宝贝的月鲛珠项链,还献宝似地让他看过。
那颗月鲛珠个头跟面前这颗比根本就不够看,幻彩也逊色许多,但也是十分稀罕的好东西了。
谢濯玉轻轻地把发冠放回托盘,又扫了眼其他的东西,在捕捉到几样东西后干脆直接退远了几步,将手背到身后。
一堆金玉饰品里看着最普通的东珠发冠镶的都是月鲛珠,他还依稀辨出有好几个也用得是那种稀罕宝贝。
晏沉怎么好端端地送这么多好东西来。
等等……该不会这就是之前说的年礼吧,那这礼也太重了。
谢濯玉不想收这份礼。不止这份年礼,他不想再收晏沉的任何礼物。
没有不喜欢,但不管是点心和花还是衣服首饰,他通通都不想收了。
因为谢濯玉清楚地知道,他没有办法拒绝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的真心,也不可能做得到对晏沉的好无动于衷。
但他不可以再对晏沉动心,哪怕只有一个瞬间。甚至连那些已经产生的喜欢,他也该收起来了。
但是,当谢濯玉环顾一圈,目光最终落到窗边小几上摆的那个白玉花瓶里的梅枝时,几分茫然突然就涌上心头。
可他现在的住处、吃食,哪一样能跟晏沉扯开关系呢?
就连他身上现在穿着的衣服也是晏沉送来的。
谢濯玉撑着桌子,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垂着头盯着衣摆的流云暗纹,神情怔然。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很蠢的猎物,明明很早就掉进了陷阱里,却迟钝得没有意识到不对,很久之后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了。
——他落入了晏沉的“陷阱”里,早就无路可逃。
十三几个人在门外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房间里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小五看了看日益升高的太阳,露出担忧的表情。
她轻轻拽了拽十三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怎的一直没有动静,他还有头发要打理呢……再拖下去,年宴就要开始了。”
十三思索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门,担忧地问:“公子可是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助?”
然而等了一会,谢濯玉仍然没有回应。
就在十三等得心焦,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差点就要推门而入时,紧闭的门终于被轻轻打开了。
在看到谢濯玉后,站在门外的四个人都愣了一下,包括跟谢濯玉接触许多的十三和十七。
好好看,相同的想法浮上所有人的心头。
寻常人压不住的玄青色流云纹大袖衫,穿在谢濯玉身上却无半分违和,黑色的狐裘更是为他添了几分矜贵。
面无表情的人长身鹤立站在那,让人觉得这是九重天上的仙人降世,寒月落入人间。
可再去看他的脸,这个想法就会产生动摇。
因为这清冷的仙人长了一张极其艳丽的脸。
乌发雪肤,眼如桃花,唇色如春。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轻轻蹙眉再看人一眼,就能勾起人心底所有不可言说的恶劣欲念。
“怎么了,可有何不妥?”谢濯玉微微蹙眉,开口打破了寂静。
“没有!”十三打了个激灵,率先回神,落到他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公子的头发还是束起来吧。”
谢濯玉垂眼轻应了一声,转身回房落座。
因着略赶时间,再考虑到谢濯玉大概不会喜欢过于繁复的发型,十三干脆只取了一根红绸发带将谢濯玉的头发束成干净利落的马尾。
十七和其他两个人凑在托盘前挑得眼都花了才选出几样饰品,却全都被谢濯玉用眼神无声地拒绝了。三个小丫头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把东西又轻轻放回去。
年宴在议事殿旁边的一座宫殿里举行,谢濯玉到的时候人都已经来齐,一众魔人甚至连热身酒都喝了一转了。
半夏倚着门正跟身边的一个女人低声说话,余光突然瞥见谢濯玉眼睛瞬时亮了起来,摆了摆手就朝谢濯玉迎去。
“您可算来了。再等上一会,都不用我去寻,殿内的容公子得忍不住冲去扶桑阁了。”大抵是年节的气氛感染,一向面无表情的半夏一开口就带了点笑,“您随我来。”
谢濯玉表情淡淡地轻轻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向宴殿大门走去。
紧闭的玄铁大门上雕着许多凶兽的图案,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谢濯玉只扫了两眼,就见半夏抬手轻轻碰了下门上的青铜兽首。只听一声细想,下一刻看着厚重的大门就被她一只手轻轻推开了。
入目就是金碧辉煌的大厅,殿柱、桌案上到处都是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亮得甚至有点晃眼。
不同于凡人宫宴繁多规矩、仙人宴饮的庄重自持,魔人只在乎如何能尽兴享乐。
一整张又长又宽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美食美酒,桌前的人拼酒的拼酒,谈话的嗓门震天响。
忽略那些夜明珠和各种金银饰物,说这是哪个酒楼大堂都可以。
谢濯玉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