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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华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

  血族原本就是魔族里实力无比强大的一个种族,在晏沉一统十境后表面臣服,不轨之心却从未消散。

  他的兄长自百年前上任族长后,血族就已经在暗地里筹谋着要将晏沉从这魔君之位拉下。

  而今日,就是计划的最后一步。

  晏沉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今日的年宴,他应该会死!

  “啧,我没死,看来真是让你很失望。”晏沉垂眼看着血华那张阴柔妖艳的脸,手抬到空中,指尖突然出现了一团金红色的火苗。

  血华在看到那团金红色的火苗时瞪大了瞳孔,吓得涕泪横流,凄厉的求饶从喉间冲了出来:“君上饶命,反叛的事是他们策划的,我真的……”

  晏沉皱了皱眉,笑容越发阴鸷,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低贱的牲畜:“真是跟你的族人一样蠢。”

  他轻轻摇了摇头,食指一弹,那团金红色的火焰轻飘飘地落到了血华的脸上。

  几个呼吸间,那金红色的火焰就弥漫开来,将血华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地上的火人已经没了踪影。

  火焰很快灭掉,地上只剩一个红色的小珠子——仔细看去,红珠上的纹路竟是血华的人形。

  所有魔人目光呆滞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眼底深处是滔天的惊恐。

  只一团小小的火焰竟能在几个呼吸间将人烧得神魂俱灭,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君上的实力竟已到了这种地步。

  晏沉低头捡起那个珠子捏在手中,兴致缺缺地看了两眼后就随手丢到储物芥子里。

  转身扫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人,再对上谢濯玉沉静的目光,晏沉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底那股汹涌的杀戮欲望。

  轻轻打了个响指,将压得人站不起身的威压尽数收敛,晏沉淡淡开口道:“继续吧。”

  他的声音很轻,然而殿里的人俱是实力强盛之辈,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众人战战兢兢地起身坐回原位,重新开始吃喝,低声交谈,却完全不像晏沉出现前那样放肆恣意,一个个拘束得像鹌鹑。

  往年即使晏沉在他们也不会这样。魔族各族掌权者和高层下属都知道,除夕这几日算是君上少有的心情愉悦的时刻。

  年宴更是不必拘束,哪怕是胆大地向他敬酒,他也不会拒绝。

  然而刚刚才见了他发怒,弹指就把一个大活人烧得连渣都没剩,眼下谁也不敢放肆,就怕一不小心踩雷。

  晏沉绕过桌子坐到谢濯玉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半臂距离。

  他伸手轻轻握住谢濯玉的手腕拉到自己眼前,在看清其上的伤痕后眉头皱得死紧,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白皙的手掌上有一道不浅的口子,仍在汩汩往外渗血。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也有几道细小的伤口,让手指看着血迹斑斑。

  与他一统十境那三年受过的伤比,这种伤只能充其量算皮外伤,他可能都懒得上药。

  但现在出现在谢濯玉手上,这伤就显得狰狞恐怖,只看一眼都心惊肉跳。

  谢濯玉被他盯得不是很自在,微微挣了一下想把手抽出来却没抽动,只好放弃,随晏沉摆弄。

  目光落到晏沉握着他手腕的手,谢濯玉恍惚了一瞬,心中难得升起些许无措。

  他知道与晏沉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可现实是晏沉靠近他时他根本无处可逃,就像现在连抽出手都做不到。

  他决定不再对晏沉生起一点多余的喜欢。

  可只是靠近一点,只是因为感受到晏沉因为他受伤的慌乱与担忧,他的心跳仍然无法控制地快了一点。

  ——

  晏沉神识一沉,在储物芥子中快速翻寻了一遍,很快找出了一瓶有止血效用的伤药。

  牙齿咬住瓶口木塞将其拔出,快速确认过那药仍是有效用的,他捏着玉瓶将里面的药轻轻倒在谢濯玉的伤口上。

  清透半稠的凝胶状伤药落到伤口上,被晏沉用手指轻轻推开敷住整个伤口。

  很快,药液就伤口吸收,慢慢止住了血,只余一层淡淡的浅绿药膜覆在伤口表层。

  谢濯玉垂眼看着晏沉的动作一声不吭,只在药液落到手上时轻轻嘶了一声,然后慢慢皱起了眉,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想把手抽出来。

  药闻上去就是好药,这惊人的止血速度更是可见一斑。

  然而止血伤药越好越刺激。

  那药一落到伤口上,一阵冰冷刺骨的凉意顿时蔓延开来,好像把手插进冰盆。

  在晏沉用手指推开后药液开始被吸收时,他的伤处很快就开始发烫,有一种刺刺的痛。

  “对不起,我来晚了。”晏沉摸过桌边叠得整齐的白色帕子展开,轻轻去擦溅在谢濯玉脸上的血点。

  擦干净后,他将帕子叠了一下,用干净的那面去擦伤口边缘的血,连着手指上的血迹也都擦净。

  动作之轻柔细致,像是在呵护什么稀世珍宝。

  擦干净血后,晏沉随手将帕子搁在桌上,皱着眉看那几根修长手指上的几道细碎伤口,越看越觉得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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