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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年虽然没跟在明墨左右,但明墨有两个好友沈月白和安拾邱她是知道的。
沈月白和安拾邱互相喜欢只是还没说破她也知道。
当年明墨才十五岁。
沈月白十六,安拾邱十七,那时所有人都还很年轻,都以为以后会有很长的时间,于是谁也没急着说破。
谁也没想到一次极为寻常普通的道别,能是一生中的最后一面。
明墨皱着眉从远处走来,想着刚才无意间扫到的某张似乎在哪里见过的脸,但再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她问沈府的侍从,侍从说那人是负责采买的,所以会经常进出沈府,也许她之前在那人外出采买时见过。
她甩甩手,迎面就撞上沈月白和月三。
明墨的眉顿时皱得更深。
月三是月卫,一般情况下喜欢藏在隐秘处,现在直接站这么显眼,是有什么事?
“月、”她刚说了一个字,月三对她点点头咻一下遁走了。
明墨:“?”
“没什么没什么。”沈月白收拾好心情,想到刚才跟曲龄幽的对话,再看看什么都不知道的明墨,一下心虚了起来。
她拍拍明墨的肩膀,很快也跑开了。
明墨一头雾水地走了进去。
曲龄幽很快迎了上来,“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把画笔洗干净放回沈月白书房了。”明墨实话实说。
给木雕上色需要工具,那些工具她一时间没有,但沈月白医画双绝,还刚画了很多图送给她,她就直接拿沈月白的过来用了。
“这木雕上色得很好看。”
曲龄幽说着,伸手去摸了摸。
在日光下晾了这么一会,上面颜色变了几变,现在已经不能再晒了。
曲龄幽把木雕移到别的地方。
明墨跟在她后面,心里愉悦,面上藏不住得意。
她虽然画画没有沈月白好,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我当时穿的衣服似乎不是这个颜色的啊。”曲龄幽像是有点苦恼。
“怎么可能?就是这个颜色,跟你腰间饰玉的颜色是互相搭配的。”明墨脱口而出,说完后迎着曲龄幽洞悉一切的眼神后有些懊恼。
“所以当初给我结账那个过路人就是你啊?”曲龄幽向前一步,眼里满是笃定。
难怪她昨晚说起来时明墨一点都不吃醋。
“这——”明墨还在想怎么糊弄过去。
曲龄幽摇摇头,把她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借口都按死,“沈月白刚才已经都说了。”
明墨的心不由跳了一下。
沈月白都说了?说了什么?
她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曲龄幽很快告诉她那不是错觉,“一见钟情,是这样的吗?”
她捏着木雕上少年曲龄幽衣服上极为逼真飘逸的带子晃了晃,明墨的心止不住也随那衣带晃动。
她的心又跳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响。
曲龄幽靠过去听了听,而后看着明墨的眼睛缓缓说道:“我都知道了。”
“你十五岁就见过我、喜欢我。”
曲龄幽垂眸,继续道:“你还跟沈月白、安拾邱以及在场的朋友说,以后一定会追到我、跟我成亲,是不是?”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郑重严肃。
明墨手微攥紧,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比如季夏冬当日在她体内种下浮生蛊时很肯定地说她活不过三十岁。
比如蛊虫发作最严重时五觉丧失、痛苦不堪。
再比如梦里的那道声音说她原本该死于跟曲龄幽成亲后的三日回门,而后又说希望她活过二十五岁和三十岁。
那道声音这么说。
现在曲龄幽这么问。
明墨松了松手。
那是她的右手,原本是握剑的手。
她少年时无所顾忌,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那么现在不妨也肆意一回吧。
明墨想着,认真地点了头,声音坚定无比:“是,我第一次见你是十五岁那年的上元夜,一见钟情。我跟沈月白、安拾邱,跟所有我认识的人说我喜欢你,是想跟你成亲、共度余生那种喜欢。”
“曲龄幽,我是喜欢你。”
她一字一字,很认真地把曾经组织排练了不知多少遍的话简短说了出来。
她承认了。
曲龄幽应该高兴的。
从庄外那条河、在水里见到那样灵动自在的明墨开始,到流云山庄宴会,到明月楼总部舞剑,她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喜欢上了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