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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清雨双手撑在桌面从转椅上移开,不知道为什么,omega护士觉得他耳朵尖整个红透了。

  他哑声:“我马上走。”

  omega护士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手里的煎饼上,回错了意:“瞿医生吃了早饭吗?这煎饼好香,要不要尝一口!”

  瞿清雨站在门边的脚步僵住,他刚换了衣服,浅色的衬衣扎进黑裤里。omega纯带欣赏意味地吸溜了一口,听见他迟疑地回过头:“你有闻到我身上什么味道吗?”

  omega护士动了动鼻子,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摇了摇头,说:“没有啊。”

  她刚准备再仔细嗅一嗅,beta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

  -

  通讯器上面还有来自张载的最后一条消息,发消息的时间是昨晚他睡觉前,瞿清雨不记得自己回了什么。他这两天大脑停机了一样不太会转,思考问题要费点功夫。

  张载:上校每两天要抽一次血,辛苦瞿医生【微笑】

  张载:我们给上校换了一副手铐【图片】

  张载:#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加厚版k=dzvy2?we点击链接直接打开

  “……”

  后面的措辞明显斟酌了一长串:您知道的,易感期的alpha行为逻辑不能用常人思维理解。上校醒来会向您具体解释。我也不清楚他对您……是什么感觉。不过以我对上校的了解,他会为他的行为负责。

  瞿清雨将通讯器塞进口袋,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是的,只有赫琮山这种alpha才会把一两句言语上的骚扰看作严重的事,他和其他alpha不太一样。瞿清雨形容不出来这种感受。很早以前,在他还和自己的beta母亲住在一起时,有人对他说过下流的荤段子,也有人拿他开过黄色玩笑。他的beta母亲蹲在一边忘我地数钱,并不理会那些摸到他身上的手。所有人都这样,他都快要以为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哦,原来大家是要对这件事负责的啊。

  赫琮山令他感到舒适,那他愿意在他身上花多一点儿时间。也不会再计较对方“干死他”和“老婆”那两句话。

  那些话想必不是对他说的,他们还没有认识多久,也没有熟到这个程度。那就更可能是对方认错了人,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自取其辱。

  但现在,没有办法,他在追人。主动权在对方手中。

  瞿清雨停下脚步,很轻地“啧”了声。

  -

  秒针一格格“沙沙”地转。

  张载静静地站在一边,等alpha军官看完所有的监控录像。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张载心想,事情几乎是避免不了的。一年前他受夫人之托去到战场上他就知道,他的长官不太对劲。

  那是一次并不怎么好打的仗,上校受了一点轻伤。

  他右臂在什么地方刮到了,alpha的自愈能力很强,这种小伤是不需要浪费医疗资源的,但他依然去了后方医院。不停有抬着担架的医生匆匆忙忙进去,他在一棵被炮火轰炸后仅剩半截的枯树边坐下,点了一根烟。

  那个时候他的精神状态还正常,几次信息素水平都在正常值附近徘徊。战事不那么吃紧,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omega,在战争结束后举行婚礼。

  张载正是为这件事而来。

  他带了整个帝国近半数适龄omega的生活照和视频,按道理讲这是一场互选活动,但没有omega会拒绝上校。就算他不是上校,优越的外形及显赫家世同样会为他赢得大多数omega的青睐。

  张载并不知道赫琮山在看什么。

  上校那根烟抽到了头,从左手换到右手,右手换到左手。他一个在战场上待了十年的人,他居然在紧张。

  天色暗下去那一刻,临时搭建的医院灯火也变得温暖而明媚。这是战地医院一天当中最清闲的时候,没有伤员进出,里面的医生也能得到短暂的休息。

  赫琮山碾灭了烟头。

  他当时问了张载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beta都会喜欢omega吗?”

  张载当时停顿了很久,对他的长官说:“是的,长官,他们倾向于选择更柔软的配偶。”

  他们没有就这个话题再做争论,因为不远处营地的爆炸将半边天烧得通红,尖叫声近在咫尺。赫琮山似乎要说什么,回头望了望夜色掩映中宁静的医院,又遥遥望向炮火的起点。

  他很快做了决定,大步走向自己的战场。

  ……

  张载忽然很想问赫琮山当时想说什么,他乍然开口,alpha军官指尖烟蒂再次燃到头。他神情有一点儿温柔,也很残忍,视线落在虚空中不知什么地方:“你未必是对的。”

  张载一愣。

  “我当时想说,你未必是对的。我会去问问,然后告诉你。”

  “太迟了。”赫琮山低低笑了,“我当时应该……”

  应该什么?

  张载没有等到接下来的话,黑暗中孤坐的alpha军官像一座沉默的雕像。桌上放着那几张白纸黑字的信息素检验报告,他面对它们,它们面对他,彼此寂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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