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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线上,无数条平行之线从记忆的触角中伸出,横冲直撞。

  瞿清雨手臂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鸡皮疙瘩,他被迫仰起头,受质问时无声地睁眼,望向Alpha压抑的眼睛。

  狂躁阶段的Alpha像传说中拥有獠牙的怪物,人类繁衍至今,兽性依然残存,只不过被信息素合理化掩饰。

  体型和力量差距常常让瞿清雨感到生理性恐惧,恐惧不来源于赫琮山,来源于Alpha本身。

  “唐陪圆的后颈腺体被捅穿,深度在3~4cm之间,两刀,第一刀轻第二刀重。这辈子他都无法正常释放信息素,Alpha的腺体状态和精力以及体力密切相关,他彻底和手术台无缘。”

  “得不到信息素安抚的Alpha被关进禁闭室,有一天你会上不了战场,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赫琮山。”

  “……我也会害怕。”

  赫琮山眼球漫上赤红,深深喘息。

  Beta青年更用力抱紧他,将头靠在他肩头,指腹向上缠绕,虚虚笼在他发烫的腺体上。

  “爱你是真的,不爱你都是假的。”

  那双手从后颈往上移动,触碰腺体的动作几近引诱。冰凉温度顺着指尖往下,一滴水无法解救万丈岩浆,反而点燃无穷烈火。

  ……

  “记忆又不是一秒全部恢复的,一个正常的过程而已。”

  唐陪圆接到那通来电时正在医院值班室吃简餐,他的味觉随着腺体退化最先出现问题,够油够辣的东西才能让他意识到食物有味道。

  泡面最省事,且价格低。

  就是吃久了多少嘴里发涩。

  “这要看他对什么印象深刻了,我猜第一段是少年,第二段是刚上任指挥官那段,第三段和你有关。全看他想起了什么。”

  唐陪圆食之无味地咬了口蛋黄:“我也没办法告诉你他下一次会想起什么,只能等混乱期过去,一个月?两个月?等他完全想起来。实在不行你把他扔到医院来,我怕你招架不住。”

  临近深夜,外面刮狂风,枯枝卷得到处是。撞上玻璃时跟鬼爪一样,瞿清雨一只手压在上边,思索片刻:“我来医院一趟。”

  “来了也没用。”

  唐陪圆吞下去蛋黄,说:“找谁跟我说的话都一样,要么在医院病房静养,要么带回去静养。你要实在觉得棘手……我建议你还是把他送到医院来。”

  对面没说话,唐陪圆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不送来也行,我记得你手里有八支镇定剂,是八支吧?”

  瞿清雨抵了抵上齿间:“是。”

  “受不了打一针,建议不要拖到第四针,Alpha体内有抗药性,作用一次比一次低。”

  唐陪圆多嘴提醒:“你知道这东西有剂量限制的吧?再从医院拿要一套完整的审批流程和病例报告,第四针之前把赫琮山送过来,务必。”

  瞿清雨半天没说话,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就是蠢?”

  唐陪圆清咳一声,坦然道:“不想点办法把他从监狱逼出来,我怕我忍不住也住进去,多难看。”

  窗外刮狂风,唐陪圆眯眼看了会儿,有人穿过医院明亮大堂,朝他走来。他轻微地笑了声,前倾身体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章续一直这么对我,把我当个小孩。其实我早就不是五岁抱着他小腿哭需要他哄的孩子了,只有他这么觉得。还总想着要给我安排好一切,不然死也不敢闭眼……也幸亏他这么想。”

  那人走进,将双人伞收起,有值班护士问他有什么事,他开口说话。离得远,唐陪圆却看清了他在问什么。

  “谢了。”

  瞿清雨听见他说,“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是个不好的天气,清晨有乌云,日与月交接,天边朦朦一片。

  瞿清雨悄无声息将手放到门把手上,下压,确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只脚迈出了门。

  二十多盏白骨灯在黑暗中幽幽注视踏入这片领土的唯一一个Beta。

  他走在岑寂的长廊上,脚步轻而慢。落在每一盏灯上的表情都深刻而清晰,他的影子被灯影渐渐拉长,消失在走廊尽头。

  南部军事基地的清晨,又进了一波新兵。

  教官先所有学员一步集合,总教官是个面生的Alpha,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站姿挺拔。一众教官听他训话,总结不足,然后例行负重长跑。半小时后新兵匆匆忙忙集合,气氛紧张严肃。

  每届的教官不尽相同,训练人的口吻却差不多。阿尔维不在这里,千千万万个阿尔维站在这里,对这帮站得歪歪扭扭像条虫的新兵们高声大喊:“一分钟,把你们帽子上的徽章转正了!领子给我翻出来!双脚并拢,什么叫双脚并拢知道吗,立正——向后——转!”

  “他妈的,我最烦训练新兵了,趴在指挥官办公室外面写检讨都比训练新兵强!”

  “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第五个,对,第五个,说的就是你,把你的头昂起来看我,背停直,站好了,好的,甜心宝贝,把你的肚子缩进去,再露出来我让军医给你切了!”

  “……”

  太阳渐渐出来,微弱日光穿透云层。不少新兵站得双脚酸软下肢充血,想方设法地调整姿势,企图令自己舒服一点。很快,他们的目光被吸引。

  总教官是名少校,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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