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那倒不是。”

  星君十分自然地搂着殷祝的腰,将他抱上马,又跨坐在他的身后,一路上,都在耐心回答着殷祝一系列关于神仙的十万个为什么。

  殷祝靠坐在他干爹怀里,只觉得清风拂面,胯下神驹却眨眼间飞驰千里。

  他问得口干舌燥,忽然注意到他干爹的手一直规规矩矩地握着缰绳,也不像从前那样扶着他的腰了,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期期艾艾地问了一句:“那个,成神之后,是不是都得清心寡欲啊?”

  星君:“也不是,分人。”

  殷祝憋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他急得在心里抓耳挠腮,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装出一副语调神情都很正常的模样问道:“那你算哪种?”

  一声轻笑。

  “你觉得呢?”他反问道。

  殷祝被他星君干爹低沉的嗓音刺激得头皮发麻,他怒了,扭头瞪着对方:“逗我好玩吗?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他真毛了,星君解释道:“神仙也有双修之法,但一为情欲,二为修行,能同时满足这两点的对象很难找,所以大部分神仙都还是独善其身。”

  殷祝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星君干爹是神仙,但他不是啊!

  和凡人干爹做一次都能要去他小半条命,等成了神仙,那岂不是更完蛋了?

  “我觉得清心寡欲也挺好的。”他一本正经道。

  星君:“生生若如此想的话,本座的情劫,也只能先用法力压制推迟一段时间了。”

  “……推迟情劫会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星君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有身死道消的危险罢了。”

  殷祝瞬间抿住了嘴巴。

  “那,怎么才能帮你度过情劫?”

  背对着他的星君无声地笑了一下。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他说着,忽然伸出手,将殷祝推下了云端,“去吧,生生,我等你回来。”

  “啊啊啊啊啊——!!!”

  茂密林间,殷祝尖叫着从土坑里坐了起来。

  一抬头,正好和一个手握大棒的野人大眼对小眼。

  殷祝:“…………”这是给他干哪儿来了?

  混账干爹!

  他抹了把脸,突然惊喜地发现这双手形状修长漂亮,年轻有力,掌纹连绵不绝,一看就知道是双练过钢琴、福泽深厚的手。

  星君给了他自己的身体!

  干爹万岁!

  即使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清楚,但殷祝还是忍不住朝那野人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也不顾对方能不能听懂,心情大好地问道:“请问这位阁下,这是什么地方?”

  野人警惕地盯了殷祝半晌。

  突然直起身来,咚地给了他脑袋一棒子。

  殷祝眼前一黑,人事不省地扑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堵住嘴巴,绑在了烧烤架上。

  殷祝看着这帮围着他乌啦啦跳舞庆祝的野人,内心有一百个卧槽在疯狂刷屏。

  他干爹不是说放过,要把他送到过去的自己身边吗?

  瞧瞧这附近的林子,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光是落下的松叶都堆了厚厚的十几厘米,该不会是一不小心,给他弄到原始社会了吧!

  干爹快来救命啊啊啊啊——

  似乎是听到他的呼唤,远远的,一群野人簇拥着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殷祝有气无力地一抬眼,在看到他干爹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庞时,顿时拼命挣扎呜呜叫了起来:

  干爹!是我!是我啊!!!

  快往这边看看,你最最亲爱的马上就要成为野人嘴里的小饼干了!

  但同时,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个疑问:

  他干爹怎么会和这群野人混在一起?

  等宗策走近时,殷祝满眼的期待霎时凝固,他的神情僵硬,呆呆地看着男人满头霜雪似的白发,只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到底走了多少年?

  还好,殷祝很快注意到他干爹的脸庞还算年轻,和他离开那年并没有太多分别。

  但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更难受了,又默默在心中把非要让他保密的白胡子老道骂了几百遍。

  虽然这事儿要怪还是得怪宗策自己……但没办法,他偏心。

  一个似乎是野人首领的家伙上前一步,冲正在狂欢的众野人叽里咕噜了几句话,现场的野人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还是解开了殷祝身上的绳子,把他推到了宗策身边。

  宗策只瞥了他一眼,就对那野人首领说:“多谢。这篓子里是我刚打的几只山鸡,最底下还有一些草药,可以覆在伤口上加速愈合。作为感谢,就都送给你们了。”

  野人首领眉开眼笑,用生涩的大夏官话说:“不要紧!你是,我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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