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被从小优容育养的气度。

  这种风范,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更需要环境和家风传承。恐怕此人并非他口中所说的富商子弟,更像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出身,如此一来,会认出他也就不奇怪了。

  但宗策已经远离朝政许久,不想沾染麻烦。

  不管这人究竟是因为意外到来此处,还是出于别的目的接近自己,他只想把对方打发走,然后继续一个人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他为陛下守陵的生活,一直到他闭眼那天。

  “不行,”殷祝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他立刻道,“我没有盘缠……”

  “我有。你要多少?”

  他挣扎道:“君子不无功受禄……”

  “我更不想被陌生人打扰,所以这钱算破财免灾。”

  宗策说着,却已经对殷祝放下了警惕。

  他垂下手,将神机放到一边,脱去上衣,径直走向院子一角,拿起斧头劈起了柴火,完全一副彻头彻尾无视殷祝的模样。

  怎么油盐不进呢!

  殷祝怒视他干爹,但看到他干爹赤裸的精壮上身,和晒成麦色的皮肤,满腔怒火又像是破洞气球里的空气一样,飞快溜走了。

  如果说男人心目中最帅的同性是哪一种类型,那一定是正在狩猎中的猎人。

  “不瞒将军,母亲从小就教导我要知恩图报,”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所以哪怕将军赶我走,我刘美丽也要留在此处,偿还完将军的救命之恩再走!”

  宗策头也不抬道:“随你便。”

  成功了!

  殷祝朝他干爹露出一抹灿烂笑容。

  但没高兴半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宗策完全做到了把他当空气,吃饭只做自己一个人的,睡觉也把他拦在木屋外。

  没办法,殷祝只能去附近找了点野果充饥,等晚上再铺点茅草,合衣睡在院子里。

  时值初冬,森林的夜晚不仅温度低,风还大,熬到后半夜,他实在坚持不住了,默默抱起茅草,厚着脸皮去棚子里跟狗睡。

  这条黑狗倒是对他很热情,还给他大方地让出了位置,汪汪叫着要来舔他的脸。

  殷祝搂着它温热的身躯,恨恨道:“你比某人有良心多了。”

  要不是为了打探清楚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肯定不会委屈自己睡狗窝的。

  刚有了些睡意,只听一声吱呀推门声在院子里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殷祝躺在茅草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正是被他说没有良心的某人。

  宗策站在狗窝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进屋睡。”他说。

  殷祝立马清醒了,乐颠颠地从狗窝里钻出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木屋的陈设里比他想象的要好,虽然东西不多,只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条椅子,墙角用木头打了一个柜子,用来存放一些杂物和书籍,窗台下方还有个砖砌的小壁炉,可以烤火取暖,烧的烟也能直通屋顶的烟囱。

  他干爹爱干净,不仅将地面打扫得一尘不染,还在地上铺了一张虎皮,殷祝只扫了一眼,就确信这虎皮地毯绝对是自制的。

  殷祝刚要躺在床上——废话,和对象住一屋子,他不睡床睡哪儿?可还没等沾到床边,就听身后传来他干爹冷淡的声音:“你睡地上。”

  “……哦。”

  他揉了揉鼻子,是他自作多情了。

  但是很好!让借宿的陌生人睡地上,他干爹果然很有男德。

  殷祝美美地在虎皮上睡了一晚,梦中看见星君干爹冲他叹气:“何苦作践自己?不如随我回天上来吧,有彩霞云床,还有琼枝甘露。”

  殷祝纳闷问道不都是你自个儿吗,而且这虎皮多霸气,他还没睡够呢。

  星君怎么回答他的殷祝已经忘了,他醒来后屋里空无一人,殷祝顶着一头鸡窝坐在地上懵逼了许久,才想到他干爹应该是出门去打猎了。

  他屁颠屁颠地走到院子里,环顾一圈,见狗也不见了,决定替他干爹做点儿事情。

  毕竟虎皮不能白睡。

  于是他兴冲冲地拎起了斧头。

  宗策扫墓回来时,看到殷祝正拼命吹着自己手掌上的水泡,不禁微微蹙眉。

  余光瞥见墙角被劈得乱七八糟的柴火,他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

  行,破案了。

  “你不必做这些,”宗策说,“我也不需要你报恩,你该走了。”

  又一次被下逐客令的殷祝并不在意,只是在宗策准备烧水做饭的时候巴巴地凑上前去,说自己其实一直很崇拜将军,少时还想要投奔将军为国征战,没想到后来家里出了变故,承蒙将军相救,所以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还问宗策自己能不能跟他一起习武。

  宗策:“你不行。”

  殷祝不服气:“为什么?我硬拉能拉到一百八十斤呢!”

  宗策虽然不知道硬拉是什么,但从字面意思也能大概理解是指力气一类的,他摇头道:“你的身子骨已经定型了,筋骨太硬。况且,我不收徒弟。”

  但殷祝觉得再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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