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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行这次又没听懂少女口中稀奇古怪的形容,因为片刻后,随着粗糙布料随袭来的冷风一起贴近,那阵独属于沈长宁的香味也跟着蓦地在鼻尖变得浓郁起来。

  “是我学着书里的方子做的安神香。”

  这是沈离那会刚穿越过来时失眠多梦,经常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后偶然翻到一本书籍,而后学着书上写的方子,为自己调配的安神香。

  “香囊也是我自己绣的。”

  陆景行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牵住,而后掌心塞进来一个布料粗糙硬挺的香囊。他摸索着香囊表面,指腹碰触到一圈花纹。

  辨认了一会,他突然侧头笑道:“你的名字?”

  “对。”

  沈长宁也跟着笑了一下,如意教她刺绣,让她想个花纹样式,她却怎么也没那本事做个多复杂的,于是最后,针脚粗糙的香囊上只单单调调地绣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离’字。

  陆景行没说话,他握着这个香囊,在掌心把玩了一会后递还给沈长宁。

  沈长宁毫无防备地去接,却没有拉动。

  男人在她伸过手来接的瞬间蓦地收紧手指,握住了香囊的一端。

  她诧异地抬头,却听见陆景行说话,声音中透着晦涩的哑:“可以给我也绣一个吗?沈离。”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声音落入耳中的瞬间,沈长宁还是觉得自己的脸立刻烧了起来。

  她想说不行,却在这时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口一般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两个字,于是最终还是答应了陆景行。

  两个人出了假山,沿着方才齐澍离开的另一张院门向外走去,这一次倒是没走多远便很快见到了熟悉的花园。

  没心思再去找厨房,吃东西,沈长宁和陆景行两人沿着曲折回廊,在沿途悬挂的灯笼燃起的昏黄亮光中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而他们谁也没有看见,在他们身后,假山掩映之后,昏暗的亭子里,有人正坐在其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是从兄长的院子里出来的。”

  齐澍看着那两个消失在了回廊拐角处的刚刚才在宴上见过的人,他逐渐皱起了眉头,而后缓缓站了起来。

  他得去告诉兄长。

  另一边,荒凉僻静的院子中,黑漆漆的屋里没有点灯,齐炀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桌边,坐在满室的黑暗中。

  他仿佛在出神想着什么事情,面容隐没在阴影中,显出无比的阴森,直到房门突然被敲响,那神色才蓦地一顿,猛地破碎在脸上。

  他回头,盯着那木门看了许久,而后才缓缓起身。

  片刻后,房门被打开,刚才才闹得不欢而散的兄弟两再次面对面。

  “你又做什么。”

  齐炀出了门,房门在他身后关闭,他盯着齐澍,目光冰冷不耐到了极点。

  齐澍偏了偏头,似乎很为齐炀这样的目光感到伤心。

  但眼前这显然并不是重点,他努力打起精神,将自己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了齐炀。

  果不其然,齐炀听完也逐渐皱起了眉。

  “你是说你亲眼见到你走后不久他们便从这里出去了?”

  “对。”

  齐澍点头:“我亲眼看见他们从这里出去了。兄长,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父亲说那几人是来家中暂住,可却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齐炀沉默着,似乎是在思索什么,齐澍见状不敢打扰,只好等着人开口。

  片刻后,齐炀说道:“那三人中,那名女子据说是那蒙眼男子的娘子。”

  齐澍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你认识那个蒙住了眼睛的男子吗?”

  齐炀突然问道。

  齐澍自然摇头。

  齐炀站在门口,想着今日那三人离席后坐在主位的那人告诉自己的消息,神色间蒙上一层阴翳。

  “他是陆诏安的儿子,陆景行。”

  “陆……大理寺卿?”

  这名字实在称得上如雷贯耳,齐澍只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想到这位自就任那日起便被陛下当作利刃,毫不留情地斩杀了不知道多少官员将领,乃至于几乎被整个朝野所畏惧的大理寺卿,齐澍瞬间变了脸色,“他怎么会来我们这里?”

  齐炀神色倒是比他镇定许多。

  “檀云在信中说他是因为避祸,所以才会来此暂居。”

  “避祸?”

  齐澍想着对方脸上蒙着的纱布,心下猛地一突,“居然有人敢杀他?”

  那人背后站着的可是陛下。

  齐炀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不免觉得他天真:“江南与京城之间山高路远,管它什么来头,只要你手段够厉害,能把人连皮带骨头都碾碎了抛去钱塘江喂鱼,到时候自然便是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这话说的太大逆不道,齐澍眨眨眼睛,脊背发凉,没敢说话。

  齐炀收敛了冷意,转而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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