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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长宁没再说话,刚垂下脑袋开始思考自己等会要讲些什么,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轻柔女声。
“小姐,我给你把这个放到裙子下面。”
好熟悉的声音!
沈长宁再次惊愕抬头,这一次,和她四目相对的人变成了女扮男装的如意——她竟然也换上了侍卫的衣服,混在了里面。
沈长宁眨眨眼,一边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一边感受着如意飞快地将手探进她裙下,将什么东西放了上去。
那东西贴着她的亵裤,隐隐泛着冰凉湿润。
是什么?
沈长宁感受着那诡异又熟悉的触感,想,棉布吗?
但不等她想明白,便听见头顶响起陈升的声音。
“讼师沈长宁,公堂之上,信口雌黄,不仅空口无凭污蔑当朝王爷,更当堂顶撞,目无法纪,打二十板!”
陈升的声音在大理寺前的空地上回荡,周围的百姓们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刑凳上的沈长宁。
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身体被迫趴在刑凳上,裙摆垂落下来,滑到地上。
“二十大板,即刻执行!”
陈升的声音刚落,金钊便走上前,手中握着一根厚重的刑杖。他的目光沉稳,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沈长宁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她知道,这一场戏必须演得逼真,才能让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相信她真的受到了惩罚。
“啪!”
第一板落下,声音清脆响亮,但沈长宁的身体却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金钊的板子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身体,只打在刑凳的边缘,发出响亮的声音。
但她还是配合着,发出了一声惨叫。
围观的百姓们不清楚其中真相,听着那声响,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有人不忍心地别过头去,有人则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看清每一个细节。
“啪!啪!”
第二板、第三板接连落下,金钊的动作看似凶狠,实则每一板都巧妙地避开了她的身体,沈长宁一边配合着他的节奏,一边在脑子
里飞快地思考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陆大人!”
片刻后,在板子声响中,原本默不作声的沈长宁突然半抬起脊背,她盯着那看不见半个人影的庭院内,厉声道:“刘茂拐卖良家女子,逼良为娼,您身为大理寺卿,为何要当堂毁掉从犯人刘茂身上搜到的绝笔信?”
她一句话就将目前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围观的百姓立刻听明白了。
“拐卖良家女子,还逼良为娼?这刘茂真是畜生!”
“是啊,还好被抓了。看如此架势,只怕遭他毒手的女子不在少数。”
“一个丝织铺的掌柜,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我看呐,他背后定然还有人协助。”
“说的没错,估计那信就是写给背后的人求救的!”
还不等人群再多讨论几句,便听少女的声音蓦地拔高,夹杂在板子敲击的闷响中,几乎显出几分凄厉。
而这时那块被如意塞进她裙下的浸满朱墨的棉布终于开始发挥作用,随着板子偶尔落下时的碰撞,朱墨渐渐渗透出来,染红了她的裙摆。
围观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板子打得可真狠,血都渗出来了!”
“这姑娘也是真倒霉,人家有靠山作傍,哪里会怕她一个小小讼师!”
“唉,是啊,被打的这么惨,还不知道是得罪谁了呢!”
板子声接连不断,沈长宁一边装出微微颤抖的模样,一边飞快地在脑子里想好了接下来应该说的话。
眼看那二十大板已经快打完,她终于又提起一口气,颤抖着声音,愤声道:“那信中明明提到了行王,敢问陆大人您为何避而不谈?此案分明还有线索,您又为何一口咬定此案已了?”
“难道行王真是幕后之人,整个大理寺上下,不惜将我打杀也要包庇他吗?!”
没有人回答她,沈长宁的的声音在大理寺前的空地上回荡,附和她的只有板子无情打在身上的巨响。
周围的百姓们原本还在为她的惨状唏嘘不已,此刻听了她的话却又都被惊得愣在原地,纷纷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行王?那个行王?”
“哎呀,你傻啊,还有几个行王,当然是陛下的兄长,那位行王殿下啊。”
“什么意思?是说刘茂的绝笔信中提到了行王吗?那意思是行王也涉入其中了?”
“不止啊!听这讼师之言,只怕就是幕后凶手!毕竟他刘茂一个小小掌柜,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也对,那便说的通了。这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别看大理寺平日里行事做派虽然说着多么黑白分明,可这一遇到皇亲贵族,还不是官官相护起来了?
百姓们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大了起来,原本安静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啪!”
第二十板落下,金钊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