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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说,神色不由得扭曲了一瞬。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最后这样质问沈长宁。

  而她当时闻言没说话,只弯起唇角笑了笑。

  许久后,全靠烛火光亮照亮视野的暗牢里,沈长宁看着刘茂,终于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你死后留下一封绝笔信,然后在信中想办法把行王牵扯进来。”

  燕行是大燕的王爷,他的王府固若金汤。

  沈长宁为了安全离开了那里,那事到如今她便已经没有办法再从内部突破。

  想要将对方拖下水,便必须得借由其他人的手,才能将其表面蒙着的那张皮利落地撕开。而已经涉入其中,与之扯上了关系却又注定会沦为一枚弃子的刘茂无疑就是一个现成的借口。

  而且对于她和陆景行甚至刘茂自己来说,在这个案子彻底结束之前,只有刘茂这个人已经死了,他们才能真正的毫无顾忌,不受任何人所威慑,放开手脚地去对付那背后真正掌控大局的人。

  否则便一定会受人掣肘,腹背受敌。

  但沈长宁当时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这是一场戏,刘茂所谓的畏罪自杀也不过是假死,她根本没有准备让他真的在这时候死去。

  她是一个律师,即便那人罪恶滔天,她也没资格剥夺对方的生命,而将人绳之以法,交给律法裁断才是她真正应该做的。

  可是现在刘茂却死了。

  李儒让人去请的大夫已经到了,此刻正哆哆嗦嗦地蹲在那汪血泊中伸手去探看刘茂的脉搏。

  沈长宁看着他摇头示意人已经没气了,片刻后目光移开,落在那狼藉一片的地方,不由得想,明明当时已经许诺他全家流放,可刘茂现在却突然违背了他们的约定,当堂暴动,触柱而亡,几乎选择了最惨烈的一种死法。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长宁不得而解,又慢慢低下脑袋去。

  就在这时,却听那负责给刘茂敛尸的侍卫突然开口,大声向李儒道:“大人!他身上有封信!”

  沈长宁猛地抬头,看见他手中握着一封折了又折,展开甚至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信件。

  沈长宁看着那封信,神色一点点变了。

  是信!

  会是她交代刘茂写的那封能将燕行牵扯进来的信吗?

  沈长宁缓缓握紧手掌,看着那封被呈到了李儒面前的信件,胸膛里心脏一点点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李儒接过那封皱巴巴,还沾着些许血迹的信件,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片刻后他缓缓展开信纸,目光在字迹上扫过,脸色也随之逐渐变得凝重。信中的内容显然出乎他的意料,甚至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大人,信上写了什么?”

  一旁旁听这场诉讼的官员忍不住低声问道。

  李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沈长宁。

  沈长宁也正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李儒却从她的姿态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紧张。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一切似乎也超出了她的预料,在这个搭好的戏台上,有角儿演了不该演的戏。

  他指腹摩挲了几下信纸边缘,而后开口道:“沈讼师。”

  李儒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听上去像是质问,可落在沈长宁耳中,却更像试探。

  “这封信,你可知道写的是什么内容?”

  什么意思?

  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沈长宁心下猛跳,看着李儒,正要说话,却突然注意到信纸遮掩下,男人突然曲起手指飞快地做了一个手势。

  她的思绪蓦地一顿。

  昨夜,陆景行抱着她,一边亲昵地亲她一边拿着她的手指摆了一个手势。

  “一个人搭戏台太辛苦,给

  你找了个帮手。”

  她当时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此刻见了却突然想了起来。

  原来那所谓的帮手就是这位李大人。

  沈长宁心下一动,于是缓缓镇定下来。

  片刻后,她开口,声音中不显出一丝慌乱,甚至带着几分淡漠:“大人,下官不明白大人何意,刘茂现已畏罪自杀,他的信与我何干?”

  李儒眯了眯眼,片刻后他蓦地扬起手中的信纸,冷冷道:“那你可知刘茂在信中提到了行王?”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行王?那可是大燕的王爷!

  而刘茂一个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且众目睽睽之下畏罪自杀的犯人,竟然在信中提到了行王?这是什么意思?

  沈长宁也很诧异,她没想到刘茂竟然真的在信中提到了行王。

  难道他并没有违约,而是遵守了约定?

  可既然如此,李儒为何不直接念出来,却要问她是否知道这信上的内容,这话实在问的奇怪,她为何会知道刘茂的信上写了什么东……不对,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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