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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时归,你到底想起什么来了?你跟我说,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不是吗?”

  平时聂徐川很期待时归叫自己的名字,他老是聂队聂队的叫着,语气里毫无感情。但只有他在叫自己全名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话语里明显的起伏和情绪的波动,不论是高兴还是生气,都更加鲜活了些。

  今天时归叫了他很多次名字,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种期待。他像是饱含着感情却又像是没有感情。

  聂徐川几乎要分不清。

  窗外的雨依旧下着,时归终于抬起眼睛,昏黄的灯光下聂徐川终于看懂了他的颤抖与绝望,把他紧紧搂进了怀里。

  明明已经是夏天,但时归的身上却异常冰冷,他在紧张还是在慌乱?聂徐川分不清楚,此时此刻他也不想分清楚。

  当温度通过肢体的触碰传递,怀里的小幽灵终于恢复了几分生气。

  “我想起来,那个送夜莺的人。”

  时归几乎是在他的耳边喃喃。

  “是乔观。”

  聂徐川侧身,那一秒暂停的画面中,那个慈眉善目、行事低调的男人进入檀华的身影被清晰地收进录像中——

  这个拥抱的时间很长,也许是因为谁都舍不得分开。他们就这样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抱着,在深夜长久的漫漫潮湿中互相取暖。

  “你说你骗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最近总是会有模糊的片段闪过。”

  “这叫隐瞒,不叫骗。”聂徐川纠正他,即使是时归自己,他也不喜欢看到时归被扣上这么大的帽子。

  “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自从那天在社区食堂见过乔观以后,我就隐隐约约有点印象,我这几天睡前一直在反复回忆,终于能够确定就是他。”

  时归对他还是不够信任,聂徐川心想,他这人看起来像个傻白甜,但实际上异常谨慎。即使那天在医院,聂徐川已经选择为他瞒下所有事情,但时归还是没有对他全盘托付信任。

  “十二年前的爆炸案,我一直有所耳闻。”时归有些不好意思,“那天在安副局和你面前说不知道是假装的。”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那颗牙齿的事情?”

  “现在才敢确定。”时归为自己辩解道,“我在省厅其实更像一台检验机器,他们输入数据,我就吐出报告。那颗牙齿我见过,觉得很熟悉。但是如果他们不安排我查验,我就没有任何接触的权限。”

  聂徐川把时归往怀里拢了拢,清浅的呼吸和心跳混杂在一起,他听见怀里人悄悄地问:“这样,雨是不是就下不进来了?”

  聂徐川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把他搂紧了,“以后,都不要走好不好。”

  怀里很安静,时归眼睛闭得很紧,呼吸已经平静了。

  装睡,聂徐川轻笑一声,这才是小骗子吧——

  聂徐川几乎一夜未睡,梳理着现如今能够知道的一切线索。自从时归来到南川,这些案件就仿佛连环套索一般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阿瓦死后,禁毒支队那边一直沿着这条线往后追查,原本是要做一些收尾工作,但一直到如今都没有结案,这已经有些蹊跷。

  现在想来,应该是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接手了南川这块风水宝地。

  阿瓦知道时归,心理上对他产生变/态/扭曲的感情,但另一面却不敢对时归真的痛下杀手。这说明时归身后人的权利是要在阿瓦之上的,杀了时归的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所以他同情时归、厌恶时归、却又不得不忌惮时归。

  他们是从檀华一路查到杜文进和殷竹,再从彰雾山中发现阿瓦的踪迹。

  那这一次檀华的爆炸,其实不仅仅是为了牵扯上时归,而更像是一场新老权利交接之间的宣言。

  檀华早已经不在了,现在这里的生意拥有了新的主人。

  时归在遇见乔观后想起来,他就是那个送夜莺的人。而阿瓦对时归的称呼也是夜莺,这是不是代表着夜莺的称呼是来自于乔观,而乔观就是那个让阿瓦无比忌惮的人呢?

  如果是乔观,那他如此大费周章留下如此指向性明确的线索,究竟是要对时归做些什么?

  时归失忆了。

  聂徐川有些豁然开朗。

  也许乔观根本不知道时归失忆了。

  如果乔观并不知道时归失忆了,那这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第一个刘朝的死去,是乔观给他留下信号,但是时归并未识别出来。然后是王何,但是失忆的时归仍旧没有办法回应他。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两名受害者仅仅在檀华门口产生了简单的交集,却被选中成为了如此富有仪式感的杀害对象。

  再然后,檀华爆炸了,是对十二年前爆炸案的模仿。难道前两起案件也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但是犯罪手法和杀人凶手的问题,暂时还解释不清。

  聂徐川的宗旨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总是很难揣摩,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案件当中,只能先顺着一个思路往下查,有了新的线索后再及时修改调查方向。如果没有自己的思路,就很容易被犯罪嫌疑人带着走。

  但是这场爆炸被定性为意外事件,乔观干干净净置身事外,根本揪不到他小子的狐狸尾巴。如果强行调查,还很有可能牵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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