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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徐川完全没听进去安副局驴头不对马嘴的劝解,但那一句时归的难处的的确确说到了点子上。聂徐川不再纠缠他,反而再次回到了家。
细细回想着昨晚和时归相处的一点一滴,想要从中搜刮出有限的线索。
他看到桌上的盒饭,聂徐川苦笑一声,原来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
他要走,自己是留不住的。
他回想起昨晚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现在看来成了预兆。
也许时归并没有打算和自己讲那么多,那个拥抱过后的话语是他的情之所至吗?
他还记得,他的手指停留在键盘上的画面,精准地卡住乔观留在屏幕上的那一刻。
时归想给自己留下线索。他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时归没想到的是,聂徐川直接攥住他的手,不给他逃走的机会,让他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贪恋。
聂徐川不再犹豫,他确定时归对自己是有感情的。
他一定要把时归找回来。
第37章 流浪 进入雷雨季节,……
进入雷雨季节, 澜江水位上涨,江水湍急浪猛,还没靠近江边水腥味就已经争先恐后扑面而来。
市局门口的排水管堵了,门口低洼处的积水排不出去还在紧急抢修, 上班路过的都踩了一脚水, 裤管和鞋子都遭了殃。
“这个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欧阳刚买的限量版球鞋被泡了水, 给他心疼坏了, “哎哟, 小时法医能帮我”
话还没说完命苦的球鞋就又被谢黎狠狠踩了一脚,欧阳苦着脸一抬头,就看到聂徐川就逆着光站在门口不远处, 整个人都浸在昏暗的光影中,他赶紧收了声。
时归走了, 聂徐川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如既往该查案子查案子, 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就怎么相处, 但只有相近的几个人感受到他散发出的低气压, 在每一个静默的时刻都倍感落寞。
尤其是谢黎,刚磕上的CP就这么断崖式分开,其中一个还是不声不响地就离开了, 她很担心聂徐川的情绪问题, 这几天格外关注他。
聂徐川听见欧阳说时归的名字下意识看向法医室, 新来的法医已经顶替了时归的位置, 正在和小孙对接工作。
一眼落空。
聂徐川默默收回目光, 冲着屋内说了句开会。
“已经把文柏寒叫来询问过了,他承认前不久他和刘朝去了檀华,他说他在门口见到刘朝的时候刘朝就已经喝醉了。”
“那他知道刘朝在门口跟人发生冲突吗?”
“他坦白说听刘朝提了一嘴, 就说什么臭乞丐抢他衣服,好像是给人踹了两脚。然后说衣服脏了,就给扔路边儿了。”
聂徐川按时间顺序放出那几张监控截图,着重放大了那张深棕色的奢侈品外套,解释道:“这件外套是刘朝的,一开始拿在他自己手里。然后在他与人发生冲突时,还是拿在他自己手里,最后,他进入了王何所在的这条巷子,外套就从他这里到了王何手中。”
“两个完全毫无交流的人在死前忽然在檀华旁边的巷子里有了关联。”谢黎当时是见过那件外套的,就随意摆在尸体旁边,现在一想确实可疑。如果凶手要剖开心脏,无需多此一举。
“那个和刘朝起冲突的人是谁?身份查到了吗?”
猴子低下头羞愧道:“暂时还没有。檀华爆炸之后一时找不到目击证人,不过去问了周围几个商铺,那人好像经常在附近游荡,是个流浪汉。”
“流浪汉?”聂徐川忽然警惕起来,那个之前撞到时归然后潜泳逃走的人不也是个流浪汉吗?
“南川最近怎么出现这么多流浪汉?”欧阳忍不住嘀咕了几句,“之前市政改革后不都救济脱贫了吗?”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
聂徐川望向欧阳,“你怎么知道的?”
“除了咱们这个案子,我这几天上班也在桥边看到一个乞讨的。年起轻轻的,随便去打份工也好。”
“对哦,好像是这样。”谢黎也插话道:“我上次好像也遇见了,在社区食堂那边。”
聂徐川想起来第二个死者王何由于严重的肾病而被迫流浪,身形枯槁憔悴,但是那个撞到时归的流浪汉却完全看不出身体上有任何疾病。
甚至全力奔跑之余还可以撞倒一个成年男性。
“打电话给分局询问下辖派出所最近发生在流浪汉身上的治安管理处罚案件有没有增多。”聂徐川沉声道,“尤其是那些刚刚到南川的。”
刑事案件不是天马行空的悬疑小说,受到许多条条框框的制约,办案也需要执行程序正义。按照程序走即使每位办案人员的能力有所差异,也会尽可能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聂徐川的办案手法已经算是其中较为大胆的,但也没办法完全参透犯罪分子的变/态/心理。
与犯罪的角逐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奔跑。
别无选择只能向前。
“老大,派出所那边反映说没有,统计结果没什么变动。”猴子打完电话赶紧回来汇报。
“这就怪了。”
聂徐川这样一说,大家都明白过来。
一个城市里忽然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批年轻体壮的流浪汉,没有工作,没有犯罪,没有扰乱社会治安,这样一支沉默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