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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局气喘吁吁地趴门儿鞋柜:“你,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我的老腰啊!我非给你爸妈告状去不可!臭小子!”
等到他一个准信儿,安副局看着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进门连口水都没喝上,这也不许动,那也不许碰的。现在要说正事了,茶也泡好端出来了,椅子也给人拉开了。
安副局心有余悸,轻轻把屁股置在餐厅椅子上,低头闷了一口茶。茶水下肚,发出一声满足的“哈。”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没戳穿你而已。把人塞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平时也没见你对哪个新来的这么上心过。你问问自己猴子来的前三个月,你把人名字记清楚了吗?”
聂徐川无情吐槽,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他留,安副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时归调来的手续有问题。”安副局捧着手里的茶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一般像他们这样的特招人员不会轻易调任,即使要调任也是层层审批。说白了就是进来容易出去容易,但一辈子就在这一个位置上了。”
“那为什么没人向省厅反映?”聂徐川记得特招人员的调任不仅要通过部门的审批,还得通过省厅直接审批。
“你小子别急啊,听我慢慢讲。”安副局瞪他一眼,“当时我这边收到的调令中只有省厅的直接审批,没有部门审批。一开始我以为是省厅那边权限覆盖,后来我看到是特招人员、并且这个人还是时归,我就不得不多想了。”
“您以前认识他?”
“算不上是认识。之前有段时间我到省厅去挂职,听说过他。年纪不大,技术很过硬。你知道的,干咱们这一行的,厉害的人总是多看一眼。”
“不仅仅是因为他厉害吧?”
“没错。当时我去省厅挂职,也是存了点私心的。”
“暮雪的爆炸案?”聂徐川猜不出别的答案,安副局为这个案子奔波了半辈子,而省厅又是最有可能接触到这件案子的地方,他不可能放弃的。
果然,安副局点点头,呷了一口茶,袅袅茶香飘散在空调冷气中,“你这茶是什么?还挺好喝。”
“从我爸那儿拿来的,改天给您送到家里去,您快接着说吧,别岔开话题了。”聂徐川把茶杯往他手里推了推,催促的意思很明显。
“当时时归是省厅公认的技术流,但是爆炸案的检验却奇异地绕开了他。当时我以为时归不参与旧案的检验,后来才发现是他本身就有点问题。”
“什么叫本身就有点问题?”
“在时归以前参与过的未侦破的旧案中,查到过几次他的DNA残留。”
聂徐川心下一惊,原来这么早就开始了吗?不只是最近遇到的这几起案件,原来那么久以前就已经有人在把时归往深渊里扯。
“最开始发现后时归挨了点处分,说是没有进行清洁处理,后面可能时归自己也不知道,部门里为了保护特招人员,处分每年一消。有的也就默默给他遮掩过去了。”
“既然是遮掩过去,你和时归也不是一个部门的,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我全部的重心都放在那一枚关键的牙齿上,省厅鉴证科的人我闭着眼睛都能叫出名字来。他们法医室遮遮掩掩的事情也逃不过我这里。”
聂徐川不觉得乔观在那时有足够的实力把手伸进省厅。在那边的陈年旧案之中,这手笔只能来自于另一个人。
所以乔观的目的是引导他们往那些陈年旧案上靠吗?
一旦那些陈年旧案中的疑点曝光,对于一个现役警察来说基本是致命的打击。
聂徐川眉头紧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面一角:“那些陈年旧案,您还记得吗?都是什么案子?”
“具体是什么案子,我一时半会倒有点想不起来了”
“您觉得跟市局最近发生的几起案子,像吗?”
安副局一拍脑袋:“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案子叫审判者。”
“审判者?”
“凶手到现在都还没抓到,但说白了就是个滥用私刑到中二病傻叉。受害者是几个女大学生,当时还闹上了新闻。不过这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
“凶手挑选受害目标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案子社会反响大,查了很久。最后才查到这几个大学生生前都被迫做了类似于社会实验一样的东西。”安副局凝眉思考了一会,不知该怎么表达清楚那个变态的犯案过程。
“凶手假扮成残疾人选取特定目标,向之寻求衣物或者食物,然后根据对象的表现来进行分类。”
“放过通过的,然后残害没通过的吗?”
“不。”安副局回答道:“只是死法的不同,他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人。一旦被选中就是必死无疑。”
“这么大的案子,竟然让他逃了。”
“当时几乎已经确认了嫌疑人的身份,但阴差阳错竟然真的没抓住,当时这个案子也让专案组背了处分。”安副局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刚刚你说很像是什么意思?”
“支队最近办的两起案件中,也发现了时归的DNA,是有人蓄意投放的。”
“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不尽早汇报?”安副局皱起眉头,颇有些严厉地看向聂徐川:“我知道你对时归有些想法,但在办案中掺杂私人感情是大忌,你是刚从警校毕业吗?”
“对不起师父,但这件事情我有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