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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绵绵叱句,傅窈倾身向前,见小脸气鼓鼓,唇瓣微嘟,于屈指拨拨嘴巴,笑:“阿窈嘴巴像个小茶壶,能悬上许多东西。”

  听戏谑语气,傅窈回嘴:“关什么事。”

  “有关。”指腹轻轻碾唇,垂首衔住唇瓣,浅尝一番后,才:“要吃,自然关事。”

  傅窈推面颊,反被笑捉住手,“适才出口伤人,可阿窈冰雪聪明,怎会不知那些话当不真?午后给阿窈寻匹上好料子裁新衣,权当赔罪可好?”

  其实傅窈知为试探摇光才刻意那般,也没有真生气,但女儿家娇矜心思作祟,硬要人放下身段来就。

  傅窈早将那点嗔意尽收眼底,偏偏就爱俯首哄人。

  心爱,便想将捧起来,别哄,就任搓圆揉扁亦甘之如饴。

  再者,阿窈肯与生气,明同样心里有,不若,怎么不见恼旁人。

  *

  正厅内,傅窈正为吴抱朴斟茶。

  后者双手接过茶盏,声“有劳主。”

  傅窈抬眼温声:“吴叔本就至亲,又为季家操持多年,谈何有劳。”

  此话倒非虚言。

  吴抱朴本名季抱朴,原季氏同宗,四十年前其父辈勾结妖邪,时任家主挥剑斩断旁支,唯留襁褓婴孩改姓承罪,才有如今垂首饮茶吴姓掌事。

  男人身形滞住一瞬,“原来主记……”

  “怎会记不,吴叔和父乃同辈,父亲生前常叮嘱日后要宽待吴叔。”

  吴抱朴徐徐咽下茶水,“啊,家主仁厚,待好都记。”

  “可吴叔却忘父亲生前立家训。”

  年声线倏然一沉,如清泉乍凝为冰,“妖邪须诛,人心当悯。吴叔对佃农横征暴敛,纵妖下山为祸时,可曾想过八个字?”

  吴抱朴身形骤然僵住,喉间挤出两声短促涩笑:“主指增赋一事?”

  苦哈哈:“此事也并非本意,只府中突然添百余张吃饭口,涨租也没有办法权宜之计,待秋收后,必当复归八石旧制。”

  “原先人手已然够用,何必再招揽么多仆役,择个日子将身契银子都给们吧。”傅窈垂眸,“后山妖逃出锁妖大阵,为祸佃农,吴叔可知晓?”

  吴抱朴后颈沁出冷汗,“此事正要禀报主,新来护卫莽撞,巡山时无意间坏阵法放妖物下山,正要请主前修补呢。”

  傅窈点头,与此同时厅外进几个侍女,侍女捧数匹衣料款款来到跟前。

  年眉眼一松,指背轻抚堆叠料子,又垂眸思忖片刻,转向旁边妃色软烟罗:“外衫用个。夏天暑热,穿清凉。”

  冷玉指节又指向另一面料,“内衬再添些丝绵。”

  山上湿气重,阿窈体寒。

  衣料随点选渐次铺开,盛夏蝉鸣声里,年郎君眸光温柔流转。

  吴抱朴视线随年而动,忽开口:“下月初七便夫人忌辰,主多年未归……”

  后者指节蓦顿住,“七年未归,自当好好祭奠母亲。”

  男人见神色不改,又问:“主当真要与小姐成婚,到底害夫人,若让夫人知晓,九泉之下恐怕……”

  傅窈眉梢微敛,“母亲生前也疼阿窈,千叮万嘱要好生照顾,如今与阿窈两情相悦,若为夫君,岂非更能名正言顺护周全。”

  “可夫人之死——”

  想再什么,却被年沉声打断,“吴叔,母亲已故多年,七年光阴不够消磨往事么?”

  傅窈不愿再回想七年前纠葛,对阿窈感情足以抹平过往芥蒂。

  “何况吴叔不一向疼爱阿窈,也素来让体谅宽宥吗,既认定阿窈,望吴叔莫要再提此事。”

  话间,捧衣料婢女正垂首退至门边。

  傅窈眼尾扫过那抹身影,突然觉对方身形格外滞涩僵硬,问吴叔:“新进仆役行事怎般笨拙?”

  吴抱朴身子一僵,“主忘,从前府里旧人啊,叫秋霜。”

  后者稍作回想,依稀记有么个人,遂没深究,转身出正厅。

  中年男子却没,自顾自又斟杯茶,将茶盏往对面一推,显然不为自己斟。

  正要唤暗处之人现身时,未料想年竟折返回来。

  “主有吩咐?”捏把汗。

  傅窈瞥到桌上斟另一杯茶,不动声色收回眼,浅笑:“突然想起,定亲礼当日究竟谁给阿窈传话?告知阿窈寻之事?”

  “什么?”男人瞠目,一副意料之外样子,“定府中阴险之辈暗害小姐,叫季家在仙门前难堪。”

  傅窈视线四散,负手又问,“那吴叔可知府中人苛待阿窈之举?”

  吴抱朴冷汗直淌,“竟有此事!那帮人太清闲,竟做出苛待主人事来!也怪,年岁上来,平日事务繁杂,竟没察觉到小姐受苦,回头定严惩刁奴!”

  “也,吴叔年纪大,该到享清福时候,不忍见吴叔辛苦,就在山下安置座别庄,往后吴叔就在庄子上颐养天年,如何?”

  吴抱朴踉跄跪倒,吃准傅窈心软,哀声:“主嫌老奴无用?”

  “吴叔做什么?”傅窈俯身虚扶,上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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