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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间还有哪个谢瑾,自然是大殿下谢瑾啊!”

  “是他啊……”

  谢瑾在世人心中尚有信服力,于是考生纷纷先停了下来,抬头仰面去听他说话。

  随即有人质疑:“昨日吏部不都说明白了,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无非就是想让进士随军入伍,让武将骑在我们头上。这不公平,朝廷若是不取消这一条,我们便决意罢考!”

  “对、对……罢考!”

  谢瑾音色清淡柔和,却直入人心:“恳请诸位学士随军入伍,并非是持剑上阵杀敌,而是尽文官之职献言献策,为将军分忧出力。方才,在下听人说考科举、搏功名,是为了报效国家。如今大雍外患未平,中原未定,前线正是出力报国的第一阵营,诸位学士志向远大,又何须只蹈先人旧辙。新帝年轻,肯顶着压力改制为你们开辟新路,何不试着谋一番新前程!”

  底下的骚动声渐渐小了,有人还低声就着他的话议论起来。

  又有人支吾胆怯地问:“可我们是读书人,毕竟不会那些刀剑功夫,比不上那些将士勇猛,倘若……把命丢在了前线,那又算谁的?”

  此话一出,边上就有人“嘁”他,嫌他丢读书人的脸面。

  谢瑾从容一笑,道:“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我也怕死,哪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未必能做到次次视死如归。”

  众人听他这般坦诚放低身段,不由愕然。

  谢瑾铿锵而温和地继续说道:“不过各位可以想想,文官轻易不会上阵杀敌,若是连你们都在随军途中出了意外,只怕已是到了全军覆灭的绝境。敢问真到那时,大雍朝进入了生死存亡的危难之际,建康城又能撑到几时?朝廷能撑到几时?你们家中的父母妻儿,又能撑到几时?”

  “这……”

  一时间无人能答,可答案皆已在他们心中。

  裴珩在屋内望着谢瑾的背影,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忽有一人跳了出来唱反调:“本以为你是个兰芝玉树的真君子,如今看来,不过是条老皇帝在宫里养大的狗,满口妖言蛊惑,只会帮着朝廷说话——!”

  话音未落,又有什么东西朝楼上的谢瑾砸扔了过来。

  谢瑾拧眉,还未看清楚那是什么。

  一道明黄的身影就大步闪到了他的身前,替他挡了下来。

  谢瑾掀起睫羽,不觉怔然地望着咫尺之遥的裴珩。

  刹那楼间的风倏忽而止,他似乎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你……”

  “朕没事。”

  裴珩抬袖瞅了眼身后,还好,只是个臭鸡蛋。

  谢瑾也暗松了口气,视线越过裴珩的宽肩,发现果然又是那个赵侗。

  这人,果然有问题……

  不过好在其他考生听了谢瑾方才那番话,心中有了别的判断,并未再轻易受到那赵侗的鼓动。

  “是皇上……”他们见到楼上那身着明黄帝袍的人,随即反应过来是天子,也七七八八地跪下来行礼。

  “拜见皇上——”

  裴珩余光朝身后的护卫一瞥。

  很快,那赵侗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捂了嘴,在人群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谢瑾平复了下,从裴珩的怀里走了出来,与他并肩而立:“诸位学士,方才我还有话未说完,正好皇上在此,亦可当个见证,在下所言绝无虚妄。”

  “凡是此次秋闱后,自愿从军而行的进士,只要在职期间不犯大的过错,不必试官,且三年内必升至五品;若是有在军中立功者,受大将军举荐,可按功另擢升加俸,受封公侯爵位。若真不愿意随军,朝廷也不会强求,毕竟各地衙门也需要后备人才。”

  此言一出,又引来众人一阵低哗。

  “这!寻常官员便是在重镇衙门干得顺风顺水,十年也未必能就升到五品啊。”

  “何况,还有机会能受封爵位……不知真假。”

  “有什么可猜的,皇上都在这了,你说真的假的?”

  “……”

  “吁。”

  就在这时,一少年公子骑着白马到了贡院门口,意气风发,勒马便捧场道:“竟然有这等好事,看来本公子必得在此次秋闱中拔得头筹,好为边军出力——”

  所有人闻声回头看去,又是一惊。

  是康醒时。

  此刻见康太师家的公子都带头亲身声援秋闱改制,其他人也不再质疑踌躇。

  谢瑾站在楼上望着康醒时,会心一笑。

  一旁的裴珩看着他们二人交换视线,面色不由沉了些。

  谢瑾迎风,又朝所有人一拜,郑重道:“秋闱在即,还请先各位学士先回去好好准备吧。谢瑾先预祝各位,旗开得胜,金榜题名了——”

  ……

  等到众考生一一散去,康醒时也入了贡院,赶到楼上与谢瑾汇合。

  “瑾哥!”

  “醒时,你怎么来了?还来得这么巧。”谢瑾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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